深夜,泗州城牆上的金軍士兵已經都打起了盹。雖然此城離宋金邊界不遠,但是宋軍現在都早撤到淮河以南的楚州和濠州,他們已經月餘未見有宋軍蹤影出現了。
不過,泗州東門城樓上的守衛這裏卻發現城下有一彪人馬飛奔而來,打的是金軍旗號。樣子似乎還十分狼狽。
“站住!來者何人!”東門城樓的都指揮使立刻便喝問道。
這時,那一隊騎兵聽見問話,方連忙勒住馬匹,為首的騎兵隊長高聲叫道:“我們是九王爺的親軍,在楚州前線,我軍糧草營地遭到了宋軍突襲,糧草被焚毀大半,九王爺讓我們來通知李將軍,速度調拔一批糧草到楚州救急!”
那城門都指揮使一聽大驚,雖然他們是完顏亮的部下,但卻知道楚州前線金軍的總指揮卻是九王爺完顏宗敏,而完顏亮更是對這九王爺尊敬不已,如何敢怠慢。
他仔細一看城下這彪金軍的裝束打扮,的確人人都穿著鑲有金邊的衣甲,這可是皇室的親軍才能穿的,當下更無懷疑。
於是,那都指揮使就要叫人打開城門,放這彪人馬進來。一名隊長見狀,卻覺有些不妥,便連忙提醒自己長官問下口令,卻反被那指揮使罵了一通:“九王爺的親軍口令又不和我們一樣,問了豈不是白問?”
那都指揮使便喝令城門守衛打開了城門,放這彪人馬進城。然後自己也連忙下到城門口來,準備接引他們入城去見李成。
隻聽“吱嘎”一聲,城門打開了,吊橋也放下了,那二十餘騎人馬一擁而入。都指揮使站在馬前,一眼望去,隻見當先的是一名身材瘦削的小將,唇薄眼細,卻目光如矩。
他連忙上前躬身行了一禮,說道:“諸位請隨末將來,去見李成將軍!押運糧草到前線之事,須得李成將軍見王爺軍令後才行!”
那員小將這時卻是大笑道:“哈哈!不用了!李成那裏,我自個兒去見他便是!你還是給我留下來吧!”
那都指揮使聽聞此話,情知不妙,心中一凜,手不自覺地就去抓腰刀刀柄。
不料卻隻覺眼前寒光閃過,胸中一陣劇痛。
他瞪大了眼睛一看,隻見自己胸膛上已經中了一箭,鮮血順著箭尾泊泊流出。而眼前的那夥“九王爺親軍”正彎弓搭箭射向自己的部下。
“不好!中計了!”那都指揮使懊悔不已,隻是他正欲開口呼叫時,卻見麵前那員小將揮起馬刀向他直劈過來。
這刀劈得極快,在他將要喊出之時,刀光一閃,那頭顱頓時滾落在地。
就在這一刹那間,搶入城的這彪人馬已經將城門的二十多名金兵殺死大半,並砍斷了吊橋繩索,控製了城門。
“快!發信號!通知大公子他們入城!”那瘦削小將擦了一下臉上的血汙,露出一臉微笑對著身邊的部下說道。
一枚紅色禮花隨之射向了天空,那綻開的火花方圓十餘裏皆能看得清楚。
“大公子,成了!關鈴已經拿下了東城門!”牛通見到空中綻開的紅色禮花,大喜道。
“大家衝吧!爭取一舉拿下泗州!”嶽雲長吐一口氣後說道。
隨著雷鳴般的馬蹄聲,隻聽四周喊殺聲大作,千餘精騎如旋風般從東門殺進了泗州城。
此時,關鈴等人已經在城內聞聲趕來支援的金軍攻擊下左支右絀,有些不支了。不過還好總算等到嶽雲的大軍及時趕來了。
他立刻神色一振道:“咱們大軍來了!兄弟們,送這些金賊歸西!大夥兒往城守府殺去!”
黑夜之中,金軍也不知道敵人來了多少,但見火光閃爍下,密密麻麻的全是騎兵,心中也是大駭。
他們都和宋軍交戰多年,深知宋軍騎兵極少,基本上全是步兵。可這一回,衝進城來的騎兵少說也有近千騎,那豈不是說,後麵至少還有兩三萬宋軍步兵?這可是泗州城內的區區三千老弱殘兵可以抵擋的?更何況城門早已被攻破了。
泗州的防禦使李成得到報告後,也是心中大駭,尤其是得知宋軍殺進城來的是大隊騎兵,當先的將領是一員手持亮銀槍的白袍小將後,更是後怕不已。他可是與嶽家軍作戰過幾次的,更與嶽雲交過手,深知嶽家軍的厲害。
“撤!快撤!我們撤到楚州去和完顏將軍彙合。有這麼多騎兵的宋軍肯定是嶽家軍中的背嵬軍。那白袍小將十有**就是嶽雲……這可真是怪事了,他們怎麼會殺到泗州來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