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世忠這時臉上頓時露出一陣為難的表情。
他搓了一下手掌後,歎了一口氣道:“嶽賢侄啊,你伯父軍中糧食也有些不足了。這倒不是伯父做人不夠意思,故意推脫,而是由於最近突發瘟疫,那些糧商都不敢進我楚州城了。現在我軍的糧食也隻能說是勉強夠吃而已,實無多的餘糧相借啊!”
“是啊!嶽大哥,現在那幾艘糧商的運糧船就在運河下遊的,但都隻敢遠遠地拋錨停在河中,根本不敢靠岸,如果這瘟疫還不過去,多等幾日,隻怕這些糧商的運糧船都要回去了!”韓彥正也憂心忡忡地說道。
嶽雲也知道,江淮一帶由於多年戰亂,百姓流離失所,駐軍糧食大多靠後方運送上來,而韓世忠由於駐地在楚州,處在運河和淮河的交彙處,水運便利。所需糧食大多從運河運來。這瘟疫突發之後,糧船不敢靠岸也在情理之中。
“對了,韓伯父,這瘟疫是如何來的?得病之人有何等症狀呢?”嶽雲無奈之下問道。
他此刻已深知,自己能否借到糧食就看這場瘟疫何時能結束了。雖然自己沒有什麼醫學常識,但作為經曆過**時期的人,對於如何防止瘟疫漫延總多少有些心得經驗。
韓世忠歎了一口氣後說道:“這瘟疫是從前日發生的。前日中午,南門的兩營士兵在吃過午飯後不久,就有多人口稱腹中劇痛,然後紛紛上吐下瀉,苦不堪言。開始我還以為是有人投毒,於是將城門關閉,在城中很是搜查了一番。但除了抓到幾個小毛賊和潑皮無賴之外,並未發現可疑人等。而待到晚飯後,西門和東門的駐守部隊,以及不少城中百姓皆陸續出現相同症狀,腹瀉嘔吐不止,甚至有不少體弱多病者因此而命在旦夕。這兩日來,情況更加嚴重了,不但北門的部隊也感染上了瘟疫,且城中百姓及軍隊感染的人物比前日多了三部有餘,以至於把守城門的衛兵都數量嚴重不足了。”
嶽雲聽罷,眉頭微皺地問道:“韓伯父,得病的士兵和百姓,除了上吐下瀉之外,還有其他症狀嗎?”
“暫時是沒有了。眼下我的好友許叔微正在楚州,今早上他就出去看病人去了,希望他能有辦法醫治吧!”韓世忠憂心忡忡地說道。
“許叔微?”這時,在旁邊一直悶著未說話的虞允文卻是眼前一亮,立刻向韓世忠行了一禮後問道:“韓元帥,請問許叔微大人就是原來在徽州任翰林學士的許神醫嗎?”
韓世忠見虞允文雖然打扮寒酸,但是他卻是和嶽雲一起進來的,而且舉止言行皆十分得體,倒也不敢小看了他。於是也慌忙回了一禮,然後說道:“許叔微他擅長醫治傷寒病,曾著有《傷寒發微論》等書,的確醫術甚為高明,敢問這位小兄弟可是要找叔微兄?”
嶽雲這時才想起一直和韓世忠說話,把虞允文倒冷落了。連忙向韓世忠介紹道:“韓伯父,這位是在下新結識的好友虞允文,他父親感染了傷寒,得知許神醫在伯父這裏,就千裏迢迢地從四川趕來楚州,想請許神醫救治。”
韓世忠聽是嶽雲好友,倒也不敢怠慢,而且許叔微原本就不怎麼擅長應付瘟疫,他還擔心許叔微倒被感染上呢。於是便連忙喚過一名家丁,要他立刻去找許叔微回來。
不過那家丁還未走出大廳,門口的仆役卻已進來稟報道:“老爺,許叔微大人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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