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梨妝的傾城絕色,裴文宣自然也不能免俗,眼神不禁直直地盯著梨妝虛應道:“嗬嗬,哪裏哪裏,不過就是一個普通伶人而已。”
“天都要黑了,你們到底是賞日落還是賞月?”歌舒夜貌似十分不耐煩地蹦了這麼一句,就像一道凜冽的寒風般瞬間刮跑了眾人繼續調侃的熱情。
看他救火似地率先走出去老遠,眾人才醒過神來趕緊跟上去。
不是眾人甘願當這跟屁蟲,實在是這一行人裏麵除了裴文宣的身份能與歌舒夜相提並論、除了梨妝能肆無忌憚地與歌舒夜稱兄道弟之外,其他人隻不過擔了“某公子”、“某才子”的虛名,與歌舒夜跟本就不是一級別的。
所以說,無論歌舒夜每次參加聚會表現有多麼冰冷無趣,甚至常常在眾人玩到興頭上的時候掃興喊散夥,這些人也絲毫不敢對他有意見,反而次次爭搶著哄上來,就隻為討國舅府大公子的這個臉麵。
裴文宣雖不是自小與歌舒夜一在處長大,但也與歌舒夜相識了幾年;對於他這不冷不熱的性格早已經習以為常,自然不會介意。
脫了這層關係不說,如今朝野上下都是國舅的勢力,雖然他爹是一國之相,可也開罪不起權傾朝野的國舅。所以麵對歌舒夜,其實他也是隱隱陪著幾份小心。
梨妝眉頭一皺,盯著歌舒夜的背影很是迷惑。直覺告訴他歌舒夜心裏一定藏了事,而且是一件與他有關的事。
——可是最近他並沒有發生什麼特別的事情啊。
甚至是老爺最近都好像安靜了許多,大概是因為前些年收攏勢力的動作太大,引起了朝中幾位背景深厚的重臣的警覺,所以暫時潛伏,按兵不動等待下一個時機。
根本就沒有什麼動作的他怎麼也想不明白,歌舒夜這個暗勁兒到底是從何較起?
晚峰寺雖是方外之地,但這裏慕名而來的達官顯貴們實在太多了。人多了便有是非,有是非的地方便有利益權勢。
就算在這方外之地出家的方外之人,也不得不隨了這形勢養成了一雙會看人的“高低眼”。
見歌舒夜等人前來,寺院中早有相熟的僧人替他們安排了臨景的別院,又打發了小沙彌奉來上好的茶水、果品,以及清素糕點等物。
梨妝本想尋個機會好好問一問歌舒夜,無奈這時正值日垂西山之時,眾人的興致才剛剛被挑起來,哪裏肯就散了。偏偏一向不喜歡吵鬧的歌舒夜也好整以暇地一直坐著品茶,目光淡淡地不時眺望緋雲漫漫的天邊,似乎也在欣賞這瑰麗的美景。
裴文宣不知怎麼的想起了另一樁子事,悄悄地湊到歌舒夜耳邊頗為神秘地低問:“聽聞府上小姐個個才藝雙絕、清麗無雙;下月為了慶賀皇後新冊,皇宮特設禦宴邀請眾朝臣及家眷入宮同慶,不知可能得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