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四十四章 定終生
隔著一張張桌案的距離,隔著滿堂的歡聲笑語、其樂融融,管笑離就那樣看著靜靜垂首而坐,將自己埋在那個誰也進不去的小世界裏的歌舒薇,時光仿佛又回到了十八年前。
十八年前那個女子的身影,仿佛又在歌舒薇的身上得到了重生。明明是兩個毫不相幹的人,卻擁有著這樣驚人相似的容貌,甚至神態、韻味。
“王爺?”歌舒驍勇見管笑離十次抬頭有八次都看向歌舒薇,心知時機到了。
管笑離風觸碰到歌舒驍勇笑眯眯的眼神,便意識到自己失態了:“令千金與本王一位故人有幾分神似,再加上她方才彈奏的那隻曲子更教本王勾起了過往種種,本王一時不察竟失態了。”
“王爺言重了”歌舒驍勇不以為意,反而甚感榮興地說:“能與王爺的故人有所相似,那是薇薇的福份。既然王爺如此掛念那位故人,而薇薇又與她有幾分相似,不若我將薇薇送與王爺,望能稍解王爺思念故人之苦。”
歌舒驍勇的聲音並不算太大,可這話一出,卻震驚了包括歌舒薇在內的所有人。
管笑離眼神中有一抹掩藏不住的驚詫和疑惑:“國舅,這萬萬使不得,本王斷無此意。薇薇年歲尚幼,又是你的掌上明珠,日後也理當嫁一名好兒郎,本王怎能委屈了她!”
“王爺此言差矣!”歌舒驍勇笑容滿麵,看上去十分誠懇地對管笑離道:“天下誰人不知王爺您的風采卓絕,論才學、人品、身份、地位,當今除了皇上,天下還有誰敢與王爺您比肩?除非您嫌薇薇姿質蠢笨,配不上您。如果是這樣,那我就無話可說了。隻是今日之事一旦傳將出去,那薇薇……”
他的言下之意很明顯。
女子最重名節聲譽,今日管笑離若是堅持回絕不納歌舒薇,那歌舒薇這一輩子就算是毀了。試問這天下除了皇帝,誰還敢娶九王爺相過的女子?
可九王都不要的女子,身為人間至尊的皇帝他還會要麼?
管笑離苦惱地一閉雙眼,心中不禁懊悔自己怎麼就一時大意失了態。明知道歌舒驍勇請他過府,目的一定不簡單,可他竟然還是疏忽了。
抬眼再看怔驚望向自己的歌舒薇,她那雙水霧迷蒙的眼眸內分明流淌著震驚、悲傷和絕望。雖然她衣著光鮮,但從種種跡象中不難看出她在這府上的處境其實並不盡如人意。否則她心裏不會有這麼多哀愁,更彈不出那樣幽幽哀鳴、刺痛人心的曲子。
從小就在高牆深宮裏長大的管笑離如何能不明白,如果他一意要拒絕歌舒驍勇的提儀,那麼眼前這個傾城傾國的絕色玲瓏女孩兒,日後的處境隻怕會更加艱難,甚至極有可能就此凋殘。
那樣的話,就等於是他一手掐斷了她年輕的性命,與殺人無異。
“那本王……”
管笑離實在憐惜地看著歌舒薇,輕歎了一聲答應道:“本王就納薇薇為側妃,待她及笄之後再行迎娶之禮。”
歌舒驍勇撫掌開懷大笑:“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啊!”
滿座的豢養女們都如木塑似地呆掉了,她們簡直不相信這是真的。直到身後的嬤嬤提點,她們才一個個如夢初醒般地起身向管笑離和歌舒薇道賀:“恭賀王爺,恭喜薇妹妹 / 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