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媽媽的麵頰因激動而發紅了,她熱切的把目光投向映秋,渴求的喊:“秋兒,秋兒!我們要吃小籠包嗎?真的嗎?”
說話間,夏媽媽的肚子很合適宜的叫了起來,映秋低歎了一聲,望著柳元楓:“你贏了,我們出去吃飯吧!”
他們走出了小屋,街上人頭攢動,太陽已經升的老高了。金色的光芒照耀在人們的身上,暖暖的。映秋悄眼看看柳元楓,模模糊糊的感到,在許許多多“單調”的日子裏,這一早,仿佛不盡然是單調的。
迎麵吹來一股晨風,帶著一份清新的涼爽,輕拂著映秋的頭發,她仰頭看看天空,掠了掠披肩的長發,感到那晨風裏,帶來了第一抹夏天的氣息。
柳元楓對這一帶的環境並不了解,上了這趟公交,完全是“鬼使神差”,他隻想“響應”一次國家號召——節能減排。不知怎麼就上了這趟公交裏來了。事實上,這是他第一次坐公交車,也是第一次來到這樣的巷子。因而,走出了夏映秋家的大門,他才看到對麵路邊立著一個牌子,上麵寫著幾個大字:“福溪路”!
福溪路?生平沒聽過這條路名!柳元楓略微遲疑了一下,就伸手叫了一輛計程車。夏媽媽有些吃驚了,她不安的看看車子,又狐疑的望著映秋,聲音低而畏怯:“秋兒,坐汽車嗎?我……我們不是去吃飯嗎?秋兒,我……我不去……不去醫院……”
“不是去醫院,我們是去吃飯。”映秋用手扶著夏媽媽的手臂。
夏媽媽仔細的看著女兒,映秋對他溫和的微笑著。於是,她終於放了心,鑽進了汽車,仰靠在椅背上,對車窗外注視著,臉上露出一個安靜而天真的微笑,那對黑而亮的眼睛像極了映秋。隻是,她的眼光裏充滿了和平與喜悅,映秋的眼光裏卻充滿了無奈與輕愁。
柳元楓望著這一切,很奇怪,他心底竟有種莫名其妙的,近乎感動的情緒,像海底深處的波濤,沉重、緩慢、無形的在波動起來。
車子到了“天逸”,這是以前柳元楓常來的地方,不是大餐廳,卻布置得雅潔可喜。找了一個雅座,他們坐了下來,侍應生熟悉的和柳元楓打招呼,一麵好奇的望著映秋。
“你吃什麼?”柳元楓微笑著問道。
“隨便。”
柳元楓笑了笑。“奇怪,我每次帶女孩子出來吃飯,明知道問她吃什麼,答案一定是‘隨便’,可是我還是忍不住要問一聲。”
映秋也笑了,一麵笑著,一麵拿過菜單,她研究著那菜名,心裏模糊的想著,柳元楓所用的“每次”那兩個字。“每次”帶女孩子出來吃飯!他是經常帶女孩子出來吃飯的了?但是,這又關她什麼事呢?明天,這男孩就會遠離了她的世界,遺忘掉這個又撞人、又弄髒衣服、又遇到一對奇奇怪怪的姐弟的這個早上……
對他而言,他們大概是他生活中一件意外的點綴,如此而已!對她,又何嚐不是如此?多年以來,她早知道自己的生命和媽媽的鎖在一起,不允許她,也沒條件讓她去顧慮自身的一切!想到這兒,她的麵容就變得嚴肅而端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