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官回過頭,看了眼大臣們,仿佛是吃了顆定心丸般,這才清了清嗓子回複道:“臣以為,為了不授人口實,還是暫緩登基。畢竟,太子才是皇上心目中的儲君人選。眼下太子雖然突發惡疾,但天下能人異士如此之多,隻要廣發皇榜定有能人前來相救。”
“那現在呢,皇上突然駕崩,匈奴大軍可是也跟著蠢蠢欲動起來了,你有什麼好的辦法去應對匈奴那虎狼之軍嗎?”慕容清悠然問道,在皇宮裏雖然居住不過數月,但是慕容清卻將時下格局都了解得一清二楚。
言官梗了梗脖子,粗聲道:“臣不才,一人想不出好的辦法。但是,朝堂之上人才濟濟,隻要大家一起商討,總能想出好的辦法對付匈奴。況且臣以為,現在這個時候,最重要的就是讓太子恢複神智。隻要太子順利登基,那麼匈奴大軍自然也會有所忌憚,不敢輕舉妄動。”
慕容清微微一笑,道:“如果能一箭將飛雕置於死地,又何必費那麼多的功夫繞那麼多的彎子呢?說到底,大臣當中還是有許多人不信任本皇子。沒錯,我在差不多一歲年紀的時候便出宮入華林寺修行,比不得大哥在宮裏耳濡目染,對朝堂上的一切都了如指掌。但是,我慕容清敢在此立誓,定能讓國富民強,使匈奴永不敢侵我邊境。”
這樣一番話下來,那些原本是皇後娘娘籠絡的人,頓時都覺得心中有了底氣。因為,皇後娘娘讓他們所擁護的,並不是一個草包。雖然,說的那些會否成為現實,他們尚不清楚。但是,慕容清眼中的決心,卻還是讓他們看到了一個帝王才會有的大氣與威嚴。
但是,這還不夠。
槍打出頭鳥,好戲還在慢慢醞釀之中,他們也就都做好了坐山觀虎鬥的準備。
言官此時已經感覺到了壓力,他突然發現,自己的挺身而出是個錯誤。但是,從自己嘴裏親口說出的話,自然是沒有辦法再收回去,因此言官還是堅持著自己的本心,繼續道:“臣以為……”
但慕容清已經不給他繼續講下去的機會,搶先道:“話說到這個份上,我想大家一定是都覺得我覬覦皇位。既然如此,那麼我也不辯解什麼。我隻想告訴大家,十五年的青燈古佛生活,讓我對世間的法則了解得更加透徹,如何通過手中的權利為眾生謀得福祉,這才是一個皇者最該思考的問題。而我有自信能夠做到。”
慕容清的雙眼,銳利無比直指言官,質問道:“你口口聲聲的說臣以為,那好,你在這裏告訴大家,你以為該當如何?”
“臣……臣以為……”言官被慕容清的目光注視著,不禁有些慌亂,張口結舌地道:“臣以為登基一事太過倉促,縱然四皇子的本心是為了蒼生,但是如此一來,又將太子置於何地?”
“如果大家都跟他一樣為此事擔心,那麼我可以向大家做出保證,隻要我大哥他清醒過來,我會立馬退位讓賢。事急從權,這個道理,我想大家應該比我要更明白才是。我雖然並非太子,但卻也是皇上的親生兒子,由我登基,於情於理,也都說得過去。”
慕容清是想過要以仁政待臣,但見言官縱然被自己的言行已然逼到了懸崖口,卻還執意要勸諫,而那些被皇後娘娘暗中買通的人也全都按兵不動。他便知道,一味的與他們講道理,是永遠都達不成自己的目的。
反正已經害死了自己的親生父親,那麼索性再解決了眼前這個冥頑不靈的老頑固。
慕容清挺身,寬大的雙袖揚開,眉間一片肅殺之氣,冷聲道:“身為言官,不懂得審時度勢,隻知道一味地墨守成規。朝廷要是再多幾個這樣的人,縱然再國富民強,被別國取而代之那也是遲早的事情了!如今,匈奴的戰書都已經遞交到朝廷之上了,可大家卻還在這裏質疑我登基的用心,換一句話說,難道大家寧願看著國家被匈奴統治,也不願我這個身上流著正統皇室血脈的人登基嗎?”
“臣不敢。”那些被皇後娘娘籠絡的人,互相交流了一個眼神,忙出列,異口同聲地道:“臣等願擁護四皇子登基。”
慕容清朝他們讚許地點了點頭,視線停留在身後依然踟躕不前的大臣身上,目光變得深邃陰冷。
而言官依然苦苦勸道:“現在皇上屍骨未寒,四皇子縱然要登基,也該等國葬之後再行商議。”
慕容清不看他,沉聲道:“將言官周鑫拉出去,立斬於午門。”
“四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