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有腳步聲靠近,藍鏡深放下了袖子,遮住了左手手腕上那一塊潰爛帶血的皮肉。
“……藍總。”助理簫葉快步走來,和藍鏡深並排站著,等著電梯。
“薑博士剛剛來電話說,說……”簫葉沉著一張臉,麵色十分難看,似不知該怎麼說出口中的難言之隱。
藍鏡深長密的兩扇睫毛抬了起來,露出兩顆如琉璃般瑩亮的黑眸,聲音低醇:“說!”
簫葉一聲喟歎,道:“薑博士說已經聯絡了國內外醫學界最頂尖的醫生博士們,都說這種病毒現在還找不到任何可以控製並且根治的藥,以目前的研究進程來看,起碼未來半年內……不會有結果!”
藍鏡深眉尾一挑,黑眸透出一股了然之意,對這個結果並不感到意外。
“叮!”電梯到了。
“看來,得等死了!”藍鏡深不急不緩,淡淡地說著,本是沉重的話題,卻不見他的神情露出半分畏懼之意。
他抬腳走進了電梯。
簫葉卻身子一僵,麵露恐慌,他們家藍總怎麼能將死亡說的這麼雲淡風輕呢,他知不知道這個等死,意外著什麼?
這種病毒,發病半年內,必死無疑,沒有例外!
藍鏡深已經染病一個月了!
電梯門快關上了,簫葉才回過神來,匆忙擠進了電梯,繞到藍鏡深的身後,垂著眸,遮住不知何時已然發紅的眼睛。
三個月後。
又是一日夜幕降臨。
木家奢華的晚餐正在進行中,足足五六米長的餐桌上擺滿了各式佳肴,美酒,甜點,水果等鮮美的食物,目不暇接,堪比皇宮盛宴。
而這麼大的餐桌上,隻坐了兩個人。
主位上坐的,是木家當家太太,黃薑。
其下一左一右,各擺著一副餐具,一邊坐著個年輕男人,是她的兒子,木南樂。
“那個野種呢?”嬌滴滴的女聲從餐區外傳來,兩人同時看去,見木芊芊姍姍來遲。
那是黃薑的女兒。
木南樂立刻接話,譏笑著說:“還能在哪兒,廚房唄!”
廚房就在餐桌的對麵,奢華的木家,連廚房都很大,兩扇大門緊緊閉著。
黃薑用餘光瞥了眼廚房大門,麵露不屑,隨手拿起一杯紅酒,抿了一口下去。
木芊芊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卻沒有坐下,她也回頭看了眼廚房,笑說:“還是讓她出來上桌吃吧!不然給她弄習慣了,等嫁到了藍家也不敢上桌,隻敢像條狗一樣去扒拉廚房裏的垃圾吃,那臉可就丟大了!”
說著,發出咯咯的嬌聲,坐對麵的木南樂朝她豎起了大拇指,連連點頭說:“有道理有道理!”
木芊芊看了眼黃薑,見黃薑也露出嗤笑,她頓時笑的眉眼更開了,同時心滿意足的轉身往廚房走去。
廚房裏,木晚晚端坐在一個簡陋的小餐桌前。
桌麵上僅擺著三個菜,一葷一素,再加一碗魚湯,一碗米飯。
與外頭的奢侈,格格不入,或者說根本沒有比較的資格。
木家養了一條牧羊犬,它的夥食,就是一葷一素配著湯再拌飯的。
私生女,野種,隻配過狗一樣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