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君,你拎著你小侄子做什麼?”
“這是怎麼回事兒?丁家這雙胞胎怎麼在這裏?”
“不是被她奶趕到秦家村了嗎?這是他奶氣消了?回來了?”
“梁君,你快把孩子放下來,勒著了。”
梁君撇一眼地上的丁皎皎懷裏的陶罐,腰板兒挺直理直氣壯地道:“我半夜起夜,瞧見這倆孩子鬼鬼祟祟的就跟著過來,誰知道這倆孩子去我嶽母家偷東西!這還得了?小小的孩子會偷東西?都是他們爹娘教的!你們都說我嶽母狠心,把我小舅哥給趕出家門,可你們也不看看他們做的什麼事兒!教出來這樣的孩子!”
“偷東西?不至於吧!這倆孩子挺好的。”張老伯就住在丁家隔壁看著這倆孩子長大的,丁緼宜調皮了點兒,不過很有禮貌,丁皎皎就更不用說了,小嘴兒甜的跟抹了蜜一樣,他可不信這倆孩子偷東西。
別人也不信:“這倆孩子就住在這裏,興許是有什麼東西給忘了呢?他們前日裏走的也匆忙。”
梁君一指地上的丁皎皎道:“不信?你們看,那個陶罐,我見過!是我嶽母存錢用的,他們回來偷錢!”
偷錢?
梁君這話一出來,即便是張老伯也遲疑了,這年月收成不好,大家恨不得一文錢掰成兩瓣花,錢都藏在隱秘的地方,這破陶罐跟他家藏錢的方法一模一樣!
“偷錢?!”周氏晃著肥胖的身軀擠進來,無視衝著她叫奶奶的丁緼宜,直撲向地上的丁皎皎:“你們兩個小兔崽子!竟然還敢回來偷錢?!看我不打死你們!”
周氏拎著燒火棍就往丁皎皎身上抽,嚇得丁緼宜也不哭了,大叫:“妹!快起來跑啊!”
眼看燒火棍就要抽到身上了,毫無動靜的丁皎皎猛然一個翻滾爬起來抱著陶罐繞著張老伯等人就跑:“我們沒偷東西!你們不能冤枉人!”
張老伯連忙攔住周氏,轉頭看向身後的丁皎皎:“可是真的?”
丁皎皎琉璃一般的眸子在火光下閃閃發亮,她抱緊陶罐,一副怯怯的模樣飛快看眼梁君,仰頭看張老伯:“張爺爺,您看,這裏麵就是糖果。前些天我們被奶趕出去,爹爹夜裏直抹淚。我們想要回來拿糖果怕爹爹不同意又怕奶不給進門,這才半夜回來。”
丁皎皎一邊說著一邊高高舉起陶罐,碩大的陶罐裏一個油紙包放在罐底,一眼就能看清楚。
張老伯看看陶罐又低頭看看這個孩子。
白白淨淨的包子臉上滿是灰塵,額頭上被磕破了好大一塊,鮮血順著額頭流到眼角,別提有多可憐,可孩子愣是一聲沒哭,隻記得替自己澄清。
周氏可不信,一把搶過陶罐扔到地上,哐當一聲,陶罐破碎,油紙包散落開來,幾顆大家從來沒見過的糖果滾落在地,糖果不知道什麼東西做的,雪白雪白還裹了黃的紅的一堆東西。
“啊!我的糖!”丁皎皎驚呼一聲撲上去一顆一顆地撿著糖果,大顆大顆的眼淚往下掉,期期艾艾地哭:“奶,你不待見我們就算了,可不能冤枉我們偷東西。我爹爹是您教的,您可沒教我爹爹偷東西。奶你讓姑夫放下小哥哥吧,小哥哥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