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是新疆南疆地區,兩輛越野車緩緩在綠洲與黃沙的分界線停了下來。
車上下來十個人,有男有女,有小孩也有老人,唯一相同的是每個人脖子上都掛著一塊銀色的懷表。
曾紫也是其中一員,她長得很清秀,前額的劉海剪得整齊,穿著一套市高中的校服,讓人一眼便看出這是個高中生。
雖說是高中生,但因為複讀一年高三也已經19歲了。
這本該是個神采飛揚、意氣風發的年紀,可惜在曾紫身上完全看不到這一點,隻剩一雙“死魚”般的目光冷漠的盯著眼前一望無際的沙漠。
一個月前,曾紫參加了人生第二次高考,很遺憾的是幸運的女神再次拋棄了她。
努力了兩年最終連個二本分數線都沒能過,在暴躁的父親對她動手之前她選擇獨自一人來到北江大橋。
本打算縱身跳下,將世間煩惱留在世間,自己孑然一身地離開。
結果如大家所見,她並未跳入江中,被一個陌生男子救下,對方並未阻止她再次自殺。隻是在那之前給她講了一位老教授的旅行計劃,他希望她能接受邀請,一起去完成這次“死亡”旅行。
曾紫被對方的話提起了興趣,反正都選擇死亡,不如就選擇這種“浪漫”的死法,總比跳江來得灑脫些。
就這樣,曾紫接受了男子的邀請,正站在綠洲與沙漠的分界線。
老教授站在最前麵,他的臉色有些蒼白,指著前方:“我們進去就沒有退路了,你們想好了嗎?現在退出還來得及,這是屬於你們的旅行,我不強迫任何人!”
另外九人麵色各異,平淡、冷漠、煩操、猶豫。
“佛說,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一個不知多久沒洗頭的流浪漢,抓了抓團在一起打結的黑發,自言自語。
曾紫看了他一眼,這一路她對著個流浪漢的印象深刻,對方不時能蹦出一兩句詞不達意的詩句來,一本《左傳》不離手。
有了他的開頭,其他人也開始罵罵咧咧。
“我說老頭,現在還說這幹嘛,走吧,早完事兒早回家!”男孩渾身穿戴不俗,年紀看起來比曾紫還要小上兩歲,態度極其囂張。
曾紫眉頭微皺,這小男孩她在新聞上看過,是個明星企業家的兒子,就是個無腦富二代。
老教授見其他人沒有意見,也無需一個一個再問,淡淡說:“那好,都上車吧,準備進沙漠!”
一行人稀稀拉拉的拖了幾分鍾,兩輛車才緩緩駛過這片綠洲,進入號稱“死亡之海”的沙漠之地。
窗外一片金黃,比農家秋天收麥子還要壯觀,兩輛車初入沙漠,像走在平坦地上一樣。雖然不顛簸,但是走得緩慢。
比蝸牛能快一些。
曾紫看了眼手中的懷表,2000年3月21,13:00整。她記得那個老教授交給她時說過,這塊表隻走720小時,算起來也就一個月時間。
如果在懷表停之前沒有走出去,他們這行人就永遠留在沙漠了!
她正望著外麵走神,車內有幾聲呼嚕傳來,是剛才那個富二代側著身子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