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四二 大結局(1 / 3)

第一卷 第一四二 大結局

東邊的太陽漸漸移到正空,又從正空慢慢西斜,黑夜中,月光漸漸探出了頭……

豪華的郡守府的貴客房內,溫筱晚一直坐在床邊陪著昏迷的沐無憂,雖然沐舸等暗獄門的人輪流為他灌輸真氣,花子都也說不會有生命危險,可他就是沒醒,而她的心,也無法安定。

打發走了哭紅眼的涵兒,和所有服侍的仆從,屋內隻餘溫筱晚和昏迷中的沐無憂兩兩相對,耳畔隻有他沉重的呼吸和夜蟲的鳴聲。

其實,緊張了一整天,溫筱晚覺得全身酸痛難耐,隻是見無憂的麵容毫無血色,慘白一片,左臂的傷痕觸目驚心。他靜靜地躺著,俊目緊閉,無聲無息,便如死去一般。

每隔一會兒,她就會伸出手去,摁住沐無憂的手腕,凝神定氣地號脈,希望能第一時間發覺他清醒的跡象。他的脈象虛弱、零落,但是,終歸還是活著……

溫筱晚暗暗歎了一口氣,回想起之前沐舸向她稟報的情況,綁架涵兒的,是江湖中最負盛名的殺手組織黑龍堂,他們的酬金極高,一次請出這麼多殺手,來人可謂出手闊綽。而之後阻擊她和無憂的兩名殺手,並非真正的殺手,而是天瑞國軍中之人,幕後操縱者,不是李大將軍,就是昭嬪的父親蘇將軍。

這是怎樣的一團亂麻啊!想到之前沐無憂幾次向殺手提及,他已經知道幕後首腦,看來並非虛言。可這一切的答案,都得等無憂蘇醒之後,才能得到。

天色漸暗,無憂仍沒有蘇醒的跡象,溫筱晚也覺得乏了,便和衣在他身邊躺下。

淡淡的月光透過窗欞照射進來,靜靜地灑地一對沉睡的璧人身上……

第二日淩晨,溫筱晚就被一陣咳嗽聲驚醒,忙返身去看,沐無憂俊眸緊閉,雪白的中衣上,咳出的鮮血韻染開來的,如同一朵朵妖冶而嬌豔的花朵。

溫筱晚忙下床取了花子都留下的藥喂他喝下,無憂終於止了咳,急劇地喘息之聲之後,慢慢平靜下來。她再無睡意,單臂支首,側臥在他身邊,靜靜地看著沐無憂,看著燭光柔輝下,每一分光影在他俊朗麵容上的變化,眼底流露出連她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深情柔光。

忽地,沐無憂輕咳了一聲,濃密的睫毛微微動了下,慢慢地睜開了雙目……

“無憂,你覺得怎麼樣?”溫筱晚趕忙詢問。

沐無憂鳳目四下轉了轉,調整了焦距,終於看向她,不由得露出一抹極輕極淺卻極美的微笑,“晚兒,你……沒事吧?”

“沒事,你先說你覺得怎麼樣?哪裏疼?”

沐無憂微皺著眉頭,感受了一下,方笑道:“還好,應該是為我輸了真氣吧?”

見他掙紮著要坐起來,溫筱晚忙上前扶他,為他在後背加了幾塊柔軟的大枕墊,才扶著他靠坐好。

“你當自己是鐵打的嗎?手臂從肩膀傷到手掌,後背,胸口,還有極其嚴重的內傷……居然哼都沒哼一句,讓丈夫一通好找,若不是花大夫的醫術的確不錯,你這條小命在不在都難說。”

想起他受了內傷後,還墊在自己身下護著自己,溫筱晚心中很是感激,卻又不知該如何表達才好,抱怨的話就忍不住流淌而出。

沐無憂原本就內傷極重,再加上受傷後做的墊背,現在五髒六腑就好像在油鍋上翻滾過一般,劇痛無比,但是他的臉上也隻是微微蹙了一下,衝她微微一笑,口氣平常地道,“現在不是沒事了麼?況且,有沐舸他們為我輸氣療傷,很快就會好。對了,涵兒沒事吧?”

“他沒事。歐陽將他護得很好,在他落地之前就接住了他。昨晚他可為你哭得眼睛都腫了,我怕他夜裏受寒,讓他在隔壁睡了。”

沐無憂點了點頭,正想再說些什麼,忽地又是一陣咳嗽,“那……咳咳……就好,晚兒……咳咳……昨日的事是我……咳咳……對不起你……”

溫筱晚眼圈一紅,輕輕拍著他的後背,趕忙阻止他說話,“邊咳還邊說話,你是想找死嗎?有什麼事,等你傷好再說吧。”原本想問他的話,也隻好壓下不提了。

拍著拍著,忽然,沐無憂一頭栽倒在她懷裏……

“喂?無憂,你怎麼樣?”

沐無憂的肌膚緊貼著溫筱晚,他的身體忽冷忽熱,全身微微顫抖,溫筱晚見此情形,心底漏了一拍,焦急地大喊,“外麵有人沒?快去請花大夫!”

沐無憂一動不動地靠在她的肩頭,緊緊閉著雙目,灼熱的氣息噴在她的頸間,然而任由溫筱晚如何呼喚,他連一點反應都沒有。怎麼辦?溫筱晚有生以來從來沒有如此慌亂過。

花子都匆匆趕來,診了脈後道:“這位官人受傷極重,昏迷是正常現象,隻要按時將藥喝下,過得一個月,定會無恙。”

溫筱晚這才鬆了一口氣,送走花子都後,立即讓沐舸和沐晨曦安排人,一天十二個時辰照料無憂。

沐無憂長年習武,身體比一般人強壯不少,並沒象花子都說的那般,要一個月才好,他隻用了不到二十天,便完全複原了。

溫筱晚還是不放心,押著他多喝了三天的藥,才作罷。

從能下床走動的那天起,沐無憂就堅持清晨起來練劍,說這樣身體恢複得更快。溫筱晚也知道這個道理,可見他受傷的左臂無力地擺動著的時候,仍是會萬分心疼。現在,自然是靈活得多了,傷口已經愈合,劍舞起來也是呼呼生風。

待他練完劍,溫筱晚如同平常一樣,遞上一杯熱茶,乘他喝茶的當兒,取出懷中的手帕,為他擦拭額頭的汗水。

現在已經漸近暮春,氣溫升高,動一動,就會出汗了。

沐無憂美美地享受完妻子的服侍,便摟著她往客房走,邊走邊道:“晚兒,我打算用過午飯就回京……你……還是不願回皇宮是嗎?”他小心翼翼地詢問,一麵說,一麵觀察著她的表情。

溫筱晚聞言神情一淡,微微點了點頭,長長的睫毛就垂了下來。

“唉……我就知道,我也不勉強你了,等朝中的事處理完,我還會來雲川看望你跟涵兒的。”沐無憂摟緊了她,沒再說別的,也沒有顏麵再勸她。

這一次的事情,他已經向溫筱晚交待了,是如雪和宮中其他幾位妃子攪出來的。如雪不知怎麼勸動了靜淑太後,出宮來雲川尋他。上回他帶涵兒出門玩,就是遇到的如雪。如雪乍一見到涵兒,驚駭不已,自然就聯想到了,涵兒沒死,溫筱晚也一定沒死。

當時,沐無憂將如雪趕回了宮,卻心頭隱隱覺得不妥,昨天他也隻是出言試探,就從黑衣人的反應中,以及黑衣人招招隻取晚兒性命的舉動中,得到了答案。

其實,在後宮的這幾名妃子中,他唯一沒碰的就是如雪,他是真的拿她當妹妹看待,一直希望她能找到真正可以依靠的良人,也勸說過她多次,可她就是不肯放棄心中的執念。後來,也不知她是怎麼說動了昭嬪,但不管怎麼說,這都是他用情不專,才帶給晚兒和涵兒的傷害。他覺得自己必須先去解決了這些事,才有顏麵向晚兒提出,和好如初的要求。

經此一事,他算是真正明白了晚兒和權勢在自己的心中,孰輕孰重。以前他被耀眼的榮華迷住了雙眼,不知真情的可貴。可這些年來,麵對朝堂上的爾虞我詐、勾心鬥角,回到後宮,還得應付一堆各懷心思的妃子,心,漸漸的冷冰,而曾經屬於過他的脈脈溫情,就在每一個寂寞的夜裏,顯得如此珍貴。

被黑衣人襲擊之時,他想也不想地擋在晚兒的前麵,雖痛徹心扉,卻一點也不後悔。隻要晚兒和涵兒能安然無恙地活著,要他死,也是甘願的。

隻是現在,他還沒有資格擁有這份美好,他要回去解決了那些多餘的女人,也要去解決他與晚兒之間最大的障礙,就算會引起驚濤駭浪,也在所不惜。

思及此,他不由得握緊了佳人的手。

溫筱晚始終低著頭,跟無憂一塊進了屋。待沐無憂沐浴完,沐舸進屋來彙報,她就避入了裏間,聽他在外間吩咐沐舸準備行囊,又喚來了崔郡守和總督,囑咐了一些政務……自始至終,她都怔忡不語。

以前,他總是在她麵前哼哼,纏著她,哄著她,希望她能跟他一同回宮,她雖不願意,甚至覺得厭煩,卻也竊喜她在他心中的地位。可今天……他提都沒提。說來真是奇怪,當他放棄勸說她入宮的時候,她竟不是欣喜,而是淡淡的失落——這並非表示她願意回宮,而是覺得,他是不是已經開始慢慢放下這段感情了呢?

“晚兒,在想什麼?”見妻子微迭著眉峰,低頭不知沉思些什麼,連他坐到身邊都不知道,沐無憂不由得出聲詢問。

“我……沒想什麼。”溫筱晚尷尬地咬著唇,話還未說完,就被沐無憂一把攬在胸口,熾熱的唇霸道的印上溫筱晚柔軟的唇瓣。

溫筱晚突然有種天旋地轉的感覺,手腳頓時鬆軟無力,隻能依靠在他胸前,任他予取予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