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情網恢恢 第九十二章 斷袖疑雲 2(2 / 2)

聒噪不已的聲音消失在唇舌交纏之間,他封住她的唇吻,細細密密纏纏綿綿,追逐著她的丁香,貪婪地吮吸著她的津液,就是不讓她有一絲喘息的機會,好像過去那些讓人痛苦難耐的日日夜夜都要在這一吻中索取討還回來。

她的反抗是那樣的多餘而無力,雙手早被他一手按住鎖在頭頂,而另一隻手則纏上了她的腰,她嗚咽了兩聲像被逼到無路可走的小狗無力地扭動了兩下身子,景淵這才稍稍放開了她。

胸腔裏的空氣早被搜掠一空,阿一像溺水的人得救了一樣大口喘著氣,臉紅的幾乎要炸開了。

“好了嗎?”他蒼白的臉上也顯出微微的粉色,眼神帶著幾許迷離注視著她。她正想罵他登徒子好色鬼,卻冷不防又被他輕輕地吻住了紅腫的唇瓣。

又是一個冗長得讓她渾身脫力一口氣上不來的吻。

熱,渾身熱得好像七月的大地被蒸烤著一樣,她苦苦地據守著一絲清明,撫上他的右臂,閉了閉眼睛把心底僅餘的那絲不忍扼殺掉,手上猛一用力,果不其然景淵的身子痛得一顫,不得不鬆開了她;而手臂再也無力支撐,整個上身頹然倒下在她身上。

胸口被壓得發痛,一口氣堵在那兒下不去又出不來,阿一自歎倒黴。

“喇、喇——喇……嘭——”他們還沒意識到那單薄的床板已經發出了病危通知書,斷裂的生音終於響起,阿一驚呼一聲,身子隨著木板的斷裂而下陷,景淵咒罵了一句一手按住翹起的那頭床板,勉力支撐著不讓自己的身子壓到阿一,否則她定然會更狼狽地往下墜。

而驚魂不定的阿一仿佛溺水的人要抓住最後一根葦草一樣,適才下陷時雙手不由自主地圈緊了景淵的脖子,景淵對這難得的主動投懷送抱大皺其眉,這時手上的傷越來越痛,痛得幾乎要裂開一般,他艱難地啞聲道:

“阿一,先放開我。”

阿一眼裏閃過一抹受傷的神色,縮回了自己的手,清澈的眼眸裏多了幾分對人對己的漠然,景淵心裏暗歎一聲無可奈何,要是他鬆了手,小尼姑一定得摔在地上屁股開花了,更有可能,被木板的斷刺所傷……

他正尋思著要小心輕盈地下床好在木板徹底斷裂之前把小尼姑撈回自己懷裏,偏生在這時“嘭”的一聲房門被人大力推開,木門碰到牆上猛地一震,景時彥的嗓音高聲響起:

“乖侄孫,喝藥了!聽說你剛才被小尼姑非禮了——”

“轟”的一聲,床板壽終正寢,徹底斷裂。

“啊——”

“啊——”

兩個聲音不約而同地響起,不過自然是景時彥的聲浪蓋過了阿一的聲音了,他震驚地看著斷開的床板上抱成一團的男女,手一顫,藥碗掉在地上,頓時難聞的藥味在狹小的房間裏蔓延開去。

“你、你們!——”他瞠目結舌。

景淵若無其事地回了他一個“你是白癡啊”的眼神。

景時彥痛心疾首,“光天化日之下,光天化日之下啊!”

阿一羞憤難當恨不得當即挖個坑把自己埋進去。

他繼續捶胸頓足:“侄孫啊侄孫,叔公爺爺當初是怎麼教你的?!”

景淵皺著眉,那隻擋在阿一腰下的手已經有溫熱濡濕的感覺,幸好,幸好自己反應夠快擋了這麼一下……他痛得抽氣,抬頭想讓景時彥來幫忙,誰知景時彥的“自我檢討”還未結束,他說:

“早跟你說就要這樣幹脆地把小尼姑辦了嘛,今天你總算開竅了,也不枉費叔公的一番苦心……你們等等哈,叔公我這就去給你們換床板,換床板!”臉上的表情換的比什麼都快,麵帶喜色一轉身樂不可支地出了門,大喊:

“景勉,景勉!快過來給你們侯爺換床板啊!為什麼要換床板?你個榆木腦袋,你說男人什麼時候要換床板?!”

阿一哭笑不得,景淵被他氣得快成內傷了。臉色甚不好看的他勉力撐起身子半跪起來一手攬過阿一小心地帶著她離開了那斷裂的木板。

而阿一,抿著唇蒼白著臉,很準時很不知好歹地用力推開了景淵。

這一推,輕而易舉地讓景淵倒在地上,她這才看見他的右臂衣袖滲出了血色,而左手手背,被刺傷了好幾處,白皙的皮膚鮮紅的血色是如此觸目驚心。

她隻覺得兩眼發白發花,太陽穴處“突突”地跳動,沒由來地心悸。

“小尼姑,你流了多少的眼淚,我就流多少的血來賠給你,如何?”他半閉著眼睛,虛弱無力地說。

阿一的唇動了動,終是無聲地沉默著。

直到景勉進來,直到景時彥慌張地給他重新處理傷口,直到隨著他上了馬車回了新建成不久的蘭陵侯府,她還是一言不發。

她知道自己動搖了,隻是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會丟盔棄甲一敗塗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