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情網恢恢 第七十七章 緣??2(2 / 2)

順帶的,放浪不羈,風流好色的公子淵相比之下更是不值一提,惡評如潮。

景淵看司馬燁最不順眼的恰恰就是這一點。

“不過是欺世盜名罷了,”走入七王府,沿著滿是垂楊柳的湖邊小徑走向宴會所在的履霜園時,景淵無視亭台軒榭的古樸雅致,也充耳不聞悠揚婉轉的絲竹之音,淡淡地提起那些往事,“不過是為了籠絡李家打壓鎮南王的權勢,娶妻時不見有一絲喜氣,喪妻時亦無半點哀傷,居然還敢承專情的美名,臉皮真是厚如銅牆鐵壁!”

身旁的景勉笑了笑,沒有說話,隻覺得這司馬燁就算一無是處,但總也讓少言寡語了一年的侯爺言語神色之間多了幾分活人的氣息。

快要走到履霜園時,便見不少淡妝濃抹的婢女捧著四色果品魚貫而至,身上衣衫羅裙顏色明豔動人,說笑聲有若鶯啼燕語。走過景淵身邊時竟然毫不避諱大大方方地行注目禮然後掩麵嫵媚一笑,景勉心下也驚訝於建業民風開放就連王府丫頭的膽子也這般大,又看了看景淵,隻見他依舊麵無表情,仿佛剛才對他笑的不是什麼明豔的女子,隻是湖邊隨風擺著的一梢楊柳或是夕照餘暉,激不起心底半點漣漪。

還未進履霜園的大門,便有一人身穿白色繡金線蟒袍,頭戴盤螭白玉冠迎了上來,身後還跟著幾個穿著白鶴祥雲官服的文臣。一別幾年,司馬燁依舊劍眉星目爍然有神,但是長期的軍旅磨練使得他眉宇間多了幾分滄桑,練就了一身沉毅之氣,少年時剛直朗然的笑容如今看起來充滿著難以言喻的天家氣勢。

“景淵見過七王爺,一別多年,王爺一切可好?”景淵慢條斯理地微微躬身行禮,司馬燁也笑著說了聲“免禮”卻沒有要去扶起景淵的意思,嘴角伴著絲冷冷的笑意說道:

“公子淵多年沒回建業,一回來便成了皇上跟前的紅人了。隻是不知道如今建業的女子是否還如當年一般膽小如鼠,生怕被阿淵你多看一眼?”

景淵很幹脆地站直了身子,道:“王爺見笑了。王爺一心守西晉朝東北大門,可謂鞠躬盡瘁死而後已,不知道景淵已在蘭陵娶了十數房姬妾,盡享齊人之福,如今對建業的女子無感,王爺大可放心納妾。”

“王爺家事也要管,景侯爺此話未免太過無禮了吧……”司馬燁身後的鴻臚寺卿董匡話未說完便被司馬燁輕聲打住:

“董大人,我與蘭陵侯自小相識,蘭陵侯不過也是關心本王罷了。”嘴角那絲冷笑隱去,又說:“不知侯爺這番又準備了什麼見麵禮給本王?”

“王爺那柄樓蘭古劍用得可還順手?”不顧司馬燁不甚好看的臉色,景淵一揚手,景勉上前一步遞上一個錦盒,景淵掀開盒蓋,裏麵是兩小壇酒,他說道:“王爺應知蘭陵盛產美酒,蘭陵縣丞曾窮一己之力四處搜尋終得了這兩壇極其珍貴的酒送與本侯,可惜的是本侯用不著,如今借花獻佛,還望王爺不要嫌棄;另外,本侯還有驚喜要送與王爺,請王爺稍事等待。”

司馬燁一看那錦盒裏的酒便知景淵不懷好意,可還是點點頭,身後的總管閔立上前一步收了錦盒。景淵隨著司馬燁等人走進了履霜園,園子極大,中間搭了個戲台子,掛滿了明亮的宮燈。

有好事者走在景淵身邊問:“不知侯爺那兩壇子酒是何等珍稀的罕見之物,下官實在是好奇。”

景淵看看走在前麵的白色身影,淡淡然地回答道:“天山紅蛛,苗疆雪蛤,滇南腹蛇等毒物萃取的精華釀製成酒,你說珍貴不珍貴?”

“自然是珍貴。”那官員撓撓頭,覺得還是搞不明白,於是又問:“那這酒的功效如何?”

“自然是缺什麼就補什麼。”

“毒物的精華?”

景淵瞄到白色的身影頓了頓,身旁的景勉低聲側耳對那人說了句什麼,他恍然大悟一臉了然的笑意。

履霜園宴開二十多席,客人都早早來了,一見司馬燁便舉杯相迎。司馬燁的主人席在戲台正中,早有謝宰相府的大公子、三駙馬、西晉朝最年輕的禦史大夫言衡入座等候,一見司馬燁來都起身相迎。司馬燁看看右手邊空空如也的座位,稍稍一皺眉,可很快又恢複了笑意。他對閔立點了點頭,隨即戲台子上便開鑼了,演的是一出《連環記》,丫鬟仆婦陸續上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