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湛在聽見門扉有異動的時候就看了過去,他最先瞧見的也是逆光而站的蕭宜詞,在確認她無事後,這才將目光轉向了蕭宜詞身邊的蕭琛。
對於蕭琛來府的消息,沈湛是一早就知道了,也知道從後門進到沈宅之後,便直接去找了蕭宜詞,其實在聽見屬下彙報的時候,沈湛便想要過去的,可到底還是出於對蕭宜詞的信任,老老實實的坐在廳堂中等著兩人過來。
就在沈湛等得快要不耐煩的時候,蕭宜詞這才領著人姍姍來遲。
見著他們後,沈湛立即起身,同這位名義的上的堂舅子見個禮後,便伸手拉住了蕭宜詞,將人帶到身邊,他對蕭琛的防備和警戒,明眼人一瞧便知,也絲毫不加掩飾。
幾乎是在頃刻間,蕭琛的目光就從蕭宜詞的身上轉到了沈湛這裏。
他將人上下打量一番後,倏然抿唇一笑,不太明白自己怎麼最初就看走了眼,認為沈湛就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而不是一頭韜光養晦的狼崽子?
“見過蕭九公子。”沈湛朝蕭琛拱手行禮,禮數周全而無可挑剔。
蕭琛坦然應下:“清和實在是多禮了。”
“阿寧。”同蕭琛說完後,沈湛便低頭看向蕭宜詞,“你不是不舒服嗎?既然不舒服,便先回去歇著吧。”
蕭宜詞知道沈湛這是在借故將她給支開,不過蕭宜詞對他們之間的談話倒也不怎麼感興趣,於是應下後,帶著清歡和瀟月就從廳堂離開。
蕭琛見狀倒是先擰了眉:“阿詞為何會不舒服?”
“阿寧身子骨本就不太好,近日我又要參加春闈,她上下為我打點,勞心勞力的,許是累了。”沈湛說道。
蕭琛道:“可有找大夫瞧過?”
“瞧過,宿疾。”沈湛答,“倒也沒什麼大礙,日後好生將養著便可。”
蕭琛聽此,也察覺出沈湛不太願意對他多言蕭宜詞之事,所以他的問題也都是點到為止,知道了些後,便不再過問。
從大堂走出來後,蕭宜詞站在廊下略微伸了個懶腰,爾後便靠在廊下的柱子上,目光漫無邊際的越過眼前的亭台樓閣飛梁畫棟,最後落在一棵參天的大樹上。
這棵樹枝葉繁茂,也不知在此生長了幾百年。
“清歡。”蕭宜詞扭頭喊住清歡,“二公子此時可在府中?”
“在的。”清歡答道。
蕭宜詞頷首:“可有友人登門?又或是有人替他打點行囊嗎?”
清歡略一思索後,說道:“這一點奴婢並不是很清楚,若是姑娘想知道,奴婢這就去打聽打聽。”
蕭宜詞揮揮手,示意清歡快去:“不管如何,沈川始終是阿湛的二哥,若是此事傳回涼州沈家去,隻怕又有人要借題發揮。”
說完,蕭宜詞無奈的抿了抿嘴,顯然對照顧沈川也不是那麼情願的。
清歡瞧見蕭宜詞這般孩子氣的模樣,忍不住說道:“其實姑娘何必擔心,就算是老爺想要借此為二公子出氣,也得瞧夫人同不同意。”
其實清歡說的這些,蕭宜詞又何嚐沒有考慮到,不過那位夫人一向是個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主,雖然他們對付的人是沈川,倒是隻要不與她沾邊,這對那位來說,便算是小事一樁,哪裏會為了一個庶子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