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娘您看我今天都天都買了些什麼回來?”黑娃一見到老娘瘦弱的身影就大聲呼叫,跟個孩子似的希望得到媽媽表揚,把手裏的雞鴨拎過頭頂。
“黑娃!我們就是在窮苦也不能夠拿別人的東西呀!孩子把東西給人送回去,要不然當娘的就不認你這個兒。”看到黑娃回來老娘本來很是高興,隻要平安回來就好,這是老娘的心願。但是咋們不能做那些雞鳴狗盜的事呀!黑娃才出去一天哪來的錢買這些,不是偷的就是搶來的。知道他是心疼老爹,一片好心,可也不能幹那些呀!老娘說兩句就流眼淚。
“我的老娘耶!您就這麼不相信您的兒呀!您沒見我背簍裏的花沒了,這些是我賣花的錢換回來的,還有一袋米麵也是。”黑娃放下手裏的東西扶住老娘。
老娘還是不敢相信,就一些野花能換這麼多東西回來,除非是碰上好心人見他可憐就多給了錢,仍舊不信問道:“真不是偷來的?”
“那當然,您要不相信,趕明您去趟城裏,問問陸家書屋的陸老先生,就知道我沒說謊話。他還買了我四束花呢!”知道老娘還是不相信,就把陸老先生搬出來。
“當真,就是城裏的陸先生,他可是個好人呀!你爹還清醒的時候跟我常常提起,說他樂善好施,是個大大的善人。好人啦!”看不出那老先生在這帶還是個名人,連老娘這種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人都知道。
“老娘。這下您總該相信我了吧!還有個好消息要告訴您,明天呀!陸老先生讓我把那些花放到他書屋去賣,不收占地的費不說,還讓他女兒幫忙照看,到時候我就可以早回家陪您。您說好不好。”家裏就老娘一個在家,黑娃始終不放心。每天光照看躺在床上的老爹就得一個人,現在是六月天坐在家裏都會出汗,躺在床上的人就更惱火,老娘白天都在幫老爹打扇去熱,離開一會都不行。
“好人呀!黑娃,你老爹命好呀!讓他碰到你,你又碰到陸老先生,真是命不該絕呀!”老娘跪在地上衝天拜對地拜。
“老娘。現在天還早,我去挑幾擔水回來,您先進屋歇息,等到了晚上我來下廚,幫老爹燉個雞湯喝喝,我也搭個扒車喝點,沾沾葷腥。嗬……嗬。我們家不曉得有多久沒幹葷的了。”黑娃不是不記得而是太清楚,從他進這個家的那天就沒嚐過肉是啥滋味,每天不是饃就是餅,喝的是野菜湯,就算是餅和饃,不知道加了多少野菜在裏麵,日子的確過得苦。
“黑娃,你看你都跑了一天了就休息會,水池裏還有些,也不知道累的。”老娘心裏明白這一家子全靠黑娃,要是沒有他這家子早散了,心疼呀!
“老娘,您看我這身子骨好著了呢!中午在陸老先生家還喝了兩口酒,咋……咋……那味道。嗬……嗬……老娘我去了。”叭叭嘴很回味酒的味道,挑起空水桶跟老娘來個拜拜,笑嗬嗬去了。
我的故鄉並不美,低矮的草房苦澀的井水,一條時常幹枯的小河依念在小村的周圍,周圍誒……故鄉……呃……故鄉……山間裏傳出那個時代從未有過的小調,村裏幾十戶人一聽就知道是那個黑黑的大漢,黑娃。隻有他才會唱出那些莫名其妙的歌來,早就聽怪不怪。要說怪就是這個黑娃就不知道是從哪裏冒出來的,自從把劉老漢背回村,就留下給一個不認識的老人家當兒子當孝子,村裏很多人都不明白,唯一說得過就是這劉老漢命好,上輩子積了得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