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之一聽,喜形於色,一時隻知道磕頭。皇上走上前親自扶了她,又問道:“朕幫你辦了這麼大的事兒,也想讓你答應朕一件事兒!”
宛之聽了忙道:“皇上說了就是,宛之若是力所能及,必定為皇上辦到。”
皇上不緊不慢說道:“朕想接你到宮裏住。你名義上本就是朕哥哥的女兒,如今喪父喪母,朕接到宮裏也無可厚非。”
宛之身子突然僵直,愣愣答道:“皇上,宛兒不想。”
皇上低首而問:“為何?”
宛之福了福身子,說道:“皇上,且不說皇宮裏多的是勾心鬥角,本就不適合宛兒生存,就是宛兒,也替自己想好了以後的路。宛兒不想被困在這兒,也不想聽憑皇上旨意隨便被指給別人,宛兒現在隻想到外頭走走,好好看看我大清的一草一木,隻想閑雲野鶴。”
皇上歎道:“果然還是如此,朕問你時,便已想好了你的托辭,果然是不錯的。也罷,朕不勉強你,隻是,隻是……”皇上忽然躊躇起來,猶猶豫豫的問道:“宛兒,你可否喚我一聲,阿瑪?不是皇上,不是皇阿瑪,朕隻想聽你像平常家孩子一般喊聲阿瑪。你這一去,也不知何時能回來,朕怕此生到死都再見不到你,所以,宛兒,你可願意?”
宛兒瞬間淚流滿麵,拉著皇上的手哽咽著叫了聲:“阿瑪,阿瑪!”
皇上眼裏隱隱閃著淚光,不住的用雙手摩擦著宛之的手,說道:“好孩子,好孩子。”
宛之擦了把眼淚,笑道:“阿瑪別難受,宛兒隻是遊山玩水,宛兒可以給阿瑪寫信,告訴宛兒見到了些什麼奇特的景色,遇見了什麼奇異的人,若是碰到精巧兒玩意,宛兒一並讓人給阿瑪送來。”
皇上連連點頭,說道:“好孩子,阿瑪真是舍不得你。”說罷從懷裏掏出個金燦燦的牌子遞給宛之說道:“這是特賜與你的腰牌,若是在外頭遇到些什麼難過的坎兒,隻管拿這個給當地的大小官員看,他們定會助你。一會兒令有一塊兒腰牌,你若是派人來送東西,隻管讓他拿這個來,外頭侍衛定然不會攔他。”
宛之含淚點點頭道:“宛兒知道了,宛兒定會給阿瑪寫信,宛兒定會想念阿瑪。”
皇上狠狠用力握了握宛之的手,然後一把推開宛之,大手一揮轉過身道:“快去吧!再晚走一會兒,朕就怕是要後悔了!人在天牢裏,你拿腰牌去領人就是!”
宛之忽然朝皇上跪下,重重磕了三個頭,起身後退一步,再磕三個,直到磕到門口,才轉身決絕而去。
宛之再見到靖王爺時,忽然感覺往事叢生,卻隻如薄霧,悠悠蕩蕩的晃散了。宛之朝他一笑說道:“靖王爺雖是一身狼狽,卻仍舊是個美男子,以後怕是走到哪兒都該是個禍水了!”
靖王爺也朝她笑笑,說道:“怎能是禍水,如今我隻為普通人,你真當她們一個個都是瞧著麵皮兒吃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