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之挪著腿,不出聲不喊疼的往前走,同樣轉過那巷子,隻看見王爺一人獨自倚著牆,任風吹的輕微搖動。 手上的血漸多,不再沿著紋絡,而是大片大片的蓋在手上,宛之看著驚心拿起手帕先略擦了擦,才緊緊的包上。
王爺似乎漸恢複著些知 覺,待看清宛之一臉黯然擔憂的瞧著他,這才徹底醒了。 “宛之,我們回吧。今兒這天兒,斷不能再逛了, 逛了也是沒了,不如回吧!”王爺輕輕說道。
“宛之?”宛之默默的念了一遍,不是宛兒。心裏滴血,麵上苦笑,鼻子酸著答應了一聲兒。
王爺此時也緩過神兒來,扶住宛之,問她疼是不疼。 宛之垂頭左右搖了搖,而後深呼吸了一下,抬頭朝王爺笑道:“無妨,馬上就要出這巷子了,風又該大了。我可不想抬頭被風吹迷了眼,我隻管低頭走路,你和碎玉可是要好生扶著我,別叫我摔疼了。”
王爺與宛之相處三年,怎能不知宛之性子,如今她不問他半分,必是已然猜到了。王爺眼裏多了疼惜,啞著嗓子答了一聲,再不說話。
宛之低著頭,聽見風從耳邊呼嘯而過,刮的旁邊攤上的木頭架子晃晃悠悠吱吱呀呀。這天兒,怎地風一吹,就這樣涼了。 轎子就停在前麵不遠,今兒圖自在,隻讓王爺帶了貼身小廝來,如今也在身旁,四人隻好挪著腿往前頭走。
王爺正抬頭看著路,前方不遠處,又是她,又是她,她怎麼這樣的瘦了,顫抖著瑟縮在風裏,扶著兩邊的樹,費力的挪著腳。王爺的心 也跟著她顫抖,一上一下,咚咚咚的像要衝出胸膛。旁邊不知誰家的大簸箕被風掙斷了係住的繩子,直奔那女子的背就砸了過去。王爺一 把甩開宛之,怒吼著就衝過去,最終遲了一 步,那女子已被簸箕砸的一趔趄,晃了幾晃, 重新站穩了。
宛之顧不上腿疼,也奔過來站在王爺前頭。那 女子,隻是背影,為何就覺得與自己如此相像!
王爺頓了這一下,又向那女子走去,趕到身旁,一反手抓了那女子的手腕往回一帶,那女子驚恐的轉了臉,見著王爺後,更顯驚恐,隨後,就是抑製不住的狂喜。
王爺也楞在那兒,隻是顫抖嘴說不出一句話, 宛之見此情景,跟了上去,隻聽王爺,聲音微顫,仿佛是萬古的奢望,說了聲:“婉兒,可是你?”
女子,點頭,淺笑含淚。
“宛兒。”宛之念叨著,隻覺得腦袋如同風一般呼呼作響,那幾盡蒼涼與疼惜的呼喚,一如當年他初見她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