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赫氏眼裏早已有掩不住的心疼,麵色卻仍寒著,說道:“我何曾要她跪著了?是她偏要跪,我也管不著。”說著拉著宛之的阿瑪就要走。
碎玉眼瞧著他們要走,也顧不上膝蓋疼,跪著就爬了過去拽住葉赫氏的衣角兒,哀求道:“夫人就答應了小姐吧,小姐長這麼大,夫人從未舍得動過小姐一根手指頭,如今為著一個王爺,夫人 就不疼小姐了嗎?碎玉是從小跟著小姐的,現如今,碎玉看著都心疼,夫人怕是要比碎玉心 疼千倍萬倍了!夫人!”
宛之聽了,也跪著爬過去,拽著葉赫氏的衣襟兒,痛哭道:“額娘,宛兒求您了,宛兒以後事事都聽額娘的,求額娘就應了我吧!求額娘應了 我吧!”
葉赫氏哪有不心疼的道理,這心跟刀挖過似的疼,嘴上卻絲毫不能鬆口,聲兒卻已控製不住的顫抖:“宛兒,額娘是為你好,你千萬別再逼額娘了,如今有些晚了,額娘今日累的很,先去歇息了。”說完再不看宛之一眼,用手甩開她就走了,隻留下宛之和碎玉失聲痛哭 。
過了一會兒,宛之略略止住,說道:“碎玉,你瞧著額娘剛剛是否有些鬆口的意思,我想再去求求。”
碎玉一聽,眼淚兒又下來了,勸道:“小姐,您已經跪了這麼久了,膝蓋必是疼的厲害了。現在 天氣這麼冷,外頭還有好大的積雪,不如咱們先回吧,明日再求也不遲啊!”
宛之聽了搖搖頭,說道:“今日為了他,我是定要阿瑪額娘同意的,你就扶著我過去吧。”
碎玉長歎一聲,攙著宛之就往外走。宛之站在門口,隻聽見屋裏似有嗚嗚咽咽之聲,定是額 娘在哭了,可是額娘饒是心疼成這樣依舊是不鬆口,這到底是為何?今兒勢必要問出個究竟來。想罷,一撩衣擺,就跪在了雪地上,高聲道:“阿瑪額娘,你們若是不讓我與他在一起,就該給我個緣由,也該讓我死心的明白,若沒有緣由,便是不講道理。今日你們若沒有個說 法,我便在這雪地裏跪上一夜!”
碎玉在旁邊看著又心疼又著急,一時竟也不知道如何勸才是,隻能也陪宛之一同跪著。葉赫氏原本回到房裏就已經泣不成聲,如今聽了宛之的話,抽泣聲越發明顯,眼淚肆意的留,卻隻能咬著牙忍著哭聲。
娘倆一個坐在屋子裏一抽一抽的靜默的流眼淚 兒,一個在外頭雪地上跪著哭的聲嘶力竭,還有一個丫頭陣陣悲切的哭勸,和一個男人滿身滿心的心疼,趁著外頭呼呼的風聲和白慘慘的雪,更讓人倍覺心酸哀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