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62(2 / 2)

到了第二日,還是那個武士,他看了一眼,臥在地上的行雲,開口道:“不過是些軟骨散,不讓你逃跑而已。”

行雲虛弱地扯了扯蒼白的臉,道:“讓小兄弟笑話了。”

武士僵硬地把碗從桌子上拿起,放到離行雲近些的地方,道:“你才多大?”

“我?”行雲啞然失笑了,卻也不再費力去解釋什麼。武士很快又走了出去。行雲依舊沒有動一下筷子。

到了午間,在行雲昏睡之時,拓跋宇走了進來,把一張紙扔了過去,用腳踢醒了行雲。

“是你。怕我餓死了?”行雲打起精神來笑道。

拓跋宇用眼神示意行雲看她身上的信。

行雲拿起信,慢慢看完,才道:“原信你已經派人送給拓跋靖了?”她蒼白的臉色中沒有多少驚訝,或者多少擔憂,隻是彌漫著飄渺卻揮之不去的憂傷。

信是袁道長死之前寫的,寫給拓跋宇的。在信裏,他寫道:拓跋靖起兵的原因不是眾所周知的拓跋宇傷了行雲的手,而是拓跋靖被行雲所惑,以為他搶走了行雲的貞節。他說,他相信,拓跋宇是一定不會做出這等事情的,所以才寫了這封信,希望拓跋宇向拓跋靖澄清,兩兄弟不會因為這個妖女而大動幹戈。

“沒想到……還是送到了你的手裏。我沒什麼可說的了。我輸了。”

拓跋宇居高臨下地看向行雲,他不懂得,她怎麼這麼快就會認輸。要是僅憑一封信,拓跋靖就會信這個女人有多惡毒,他怎麼會為了她與自己大動幹戈。他還需要一些別的,拓跋靖才會信他。

“信,還沒有送出去。”

“你有什麼條件?”

“你騙我三弟說我睡過你。”

“是,不假。”

“他為你而背叛了我。朕不會輕饒他。不過在此之前,你要你做你說過的事情。”

“好。我同意。”行雲沒有多想,就答應了。

“朕要你先用了這軟骨散。”

“好。你還有別的要求嗎?”

“暫時沒了。”

“那你不會寄給拓跋靖了?”

“暫時不會。不過之後得看朕高興不高興、你服侍的好不好。”

行雲在拓跋宇離開後,咬了咬唇,看了一眼飯食,用因饑餓而微微顫抖的手拿起筷子去夾碗裏的飯粒。碗卻突然間移開了。行雲抬頭看了一眼拿開碗的武士,已經沒有力氣說話,隻是滿懷憂傷地看著他。

“我原以為你是個值得尊敬的女人。”

“抱歉,你看錯人了。”行雲意欲起身去拿他手裏的飯碗。

他又把碗在桌子上擱下了,道:“的確是我看錯了。”

行雲埋頭吃飯。

稀薄的意識裏絕望地重複著:殺不了他,殺不了他,你輸了,輸了。

一步不慎,滿盤皆輸。

偏偏是最後一步。

“已經空了。”武士生硬地提醒道。

行雲才發覺自己已經在空碗裏扒拉了好一會了。

“水。”武士遞給了她一個水壺。

行雲咕嚕咕嚕地一口飲盡了。

“脫木兒將軍在嗎?”

“無可奉告。”

“那,我想見他,你能轉告一下嗎?”

“不能。”

行雲深深吸了一口氣道:“好。”

或許也沒有什麼不好。拓跋宇想以什麼方式報複她,都無所謂。她哪裏還有什麼貞潔呢?至少,真的發生了,拓跋靖或許會替自己殺了拓跋宇。當然,前提是,拓跋靖不知道她騙了他。她一定要想辦法不讓拓跋靖看到那封信。一定要想辦法。左右他們兄弟間已經沒有退路可走了,拓跋靖既然反了,拓跋宇就不會輕易饒了他。她活著,也許還能最後幫拓跋靖一次。

很快,軟骨散就發生了效力。行雲除了能清晰地思考後,不比餓著的狀況要好多少,不過是可以自己行走而已。

她腳上的軟金絲已經被解了去。沐浴用的木桶被武士們抬了進來。行雲在沐浴後換了華美的新衣。拓跋宇送來的妝盒很是齊全,她著意修飾著,蒼白的麵容很快就變得紅潤嬌媚。

雲峻從一開始就參與了拓跋宇設下的埋伏,今天的事情,他當然知道。那畢竟是自己兄長的女兒。恨她是一回事。看著她被糟蹋是另一回事。她身上畢竟留著兄長的血。她畢竟姓雲。她一個人受辱,整個雲家都在被抹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