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236,機不可失(2 / 2)

一想到冰雁看他時那淡漠中帶了點煩惡的神情,他的心就如同被人放在手掌裏,擠壓成幾近崩裂的形狀。

一個月了,她就在他身邊,活的那麼開心雀躍,卻完全與他無關。

他萬萬沒想到,冰雁的底限一旦觸動,竟是這樣徹底果斷,沒有退路。

他也沒料到,那日她說出的“你將付出代價”是這麼的可怕,恐怖。如果他不那麼倔強任性,不那麼糾纏不休,他當時悔悟的話,還有一定的轉機。冰雁給過他機會了,不是嗎?他可真是錯的離譜,不可理喻。

難道他這一生,當真不該擁有愛情麼?

那麼,他能……放棄麼?

“放棄,不如放棄吧。她都不認識你了,茜朗,你還執著什麼,不甘心什麼,你在這裏再怎樣糾葛,也沒有人與你共舞,現在的你就像是跳梁小醜,可悲,可憎。你何苦?何苦?忘了她,忘了她吧,不要再愛她,因為等待你的,隻有無望,無望。”努力的抬眼看向夜空的明月,隻覺得明月與他一樣可憐,他伸出手臂,想觸摸它的溫潤,卻永遠隻徘徊在它放出的光線裏,觸摸不到。

也許他隻是他看見的那個月亮,他以為他擁有了它,其實,擁有的不過是它放射的光芒,它是遙不可及的,這一切,不過是他一個錯覺罷了。

勸自己放手,是需要勇氣的。能這樣勸自己的話,隻能說明你根本做不到放手。

不過是想通過這個勸,來暫緩那無法呼吸的痛。

眼前的月光越來越廣大越強烈,最後他眼前一白,徹底醉倒。

一直靜侯在亭外的瑞瑪,慌忙奔過來,“王?王?”

茜朗醉的不省人事。

瑞瑪看著醉著時酡紅的俊顏,津淚的眼睫,緊皺的眉心,心裏一陣陣抽痛。這些天,王常常為了少夫人喝酒消愁,嚴重損傷身體,她心疼,卻不敢多嘴。王很嚴厲,很強硬,同時也更可憐。她不知道是他的經曆身份讓他這樣極端偏執,還是他本性如此,反正這樣的他,她懷疑他總有一天會將自己折磨死。

若王死了,她人生的支柱便也塌了。

然,茜朗清醒以後,便又是嶄新而威武的土司王。

雖然他內心苦不堪言,但在正事上卻從不糊塗,情路的毀滅性的坎坷沒有影響他事業上的才能發揮,這土司王他也做得得心應手,得到族長老的眾頭人的認可。

有時候他也會想,到底是什麼支撐著他的信念?

這個問題,當他出了院門一抬頭,就看到冰雁邁著輕鬆的步子朝美朗院去的時候,瞬間明朗了。是她。還是她,無論她傷他多深,他還是將她看作心靈的支撐。

這是他的悲哀,也是他的幸運。他被困於井底,又被井口的陽光充滿向往。

明明看到冰雁朝他這邊瞄了一眼,可是她卻視而不見,繼續走的飛快。這若在以往,他肯定不會善罷甘休,但今天,卻反了過來,他無法控製自己的腳步,幾乎跑起來去追她。好不容易見她沒和羽朗在一塊兒,他要抓住這個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