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朗轉頭伸手從藥盒裏拿藥時,看到冰雁異樣的神色,不禁又出言安撫,“現在瞧著是恐怖了些,但事實上並不是很疼。”
冰雁頓覺得不好意思,努力的露出笑臉,“嗯嗯,你不用管我,趕緊給他抹藥。”
羽朗點了下頭,不緊不慢打開藥水,冰雁屏氣凝神,緊密注意著他的動作,非常機靈的配合著他,不因為她而耽誤時間。不是說嘛,手術越快越好,不僅受的罪少,效果也是最高。
在兩人默契的配合下,不多時,這頭一次換藥順利的完成了,隨著羽朗一圈一圈不慌不忙仔細的纏好新的繃帶,熟練的打了個結後,兩人都暗鬆了口氣,然後羽朗輕輕的將茜朗的身體扳著趴下去,冰雁積極的幫著忙。
“剛換了藥,不能壓著背,過一個時辰才給他翻身。”羽朗一邊收拾著用餘下的繃帶,一邊囑咐著。
“嗯,我明白了。”冰雁將被子輕軟的給茜朗蓋上,還猶豫著會不會藥到他的傷,不放心的以手揪了揪被子,留出一些空間。
羽朗看在眼裏,心裏泛出多種滋味。冰雁的細心,體貼,讓人心動。茜朗真幸福。
冰雁最後給茜朗又細細地擦了擦額頭和脖頸中的汗漬,安頓他後,這才直起身,衝羽朗一笑,“要每天換藥還挺麻煩的,你也身體不好,還得跑來跑去,太辛苦你了。其實,剛才看了一遍,我也學會了。”
羽朗側目輕掃了她一眼,神態不明的低下頭,蓋上了藥箱,提起,“我先回了。”
冰雁稍懵了懵,突然覺得他的神情有些不悅,剛才不是好好的麼?她說錯了什麼?看著他略失落的朝外走,她先是回頭匆忙看了一眼茜朗,再趕緊挪動腳步跟了出去。
羽朗跨出了屋門,冰雁也已追了出來,仰著頭探究的望著他,“羽朗?你怎麼了?”
羽朗眼神弱弱的看了她一眼,搖了搖頭,說了句“我沒事。”繼續往外走。
冰雁顰了顰眉,不放心的跟著他,“哎,我是不是說錯話了?”
看冰雁貌似很緊張他的模樣,羽朗莫名的很沒原則的就又心情順暢了,轉頭對她一笑,柔聲說:“沒有,是我有些疲憊。”
冰雁仔細瞧著他的眉眼,這些時跟他的相處,她多少有點讀懂他眼尾的情緒了。眼珠稍稍一轉,試著解釋:“我……我方才沒別的意思,就是隨口說說。其實我哪兒會換藥啊,這可不敢出一點差錯。我就是看你前天還病怏怏的,不是怕你辛勞麼?我還正說,一會兒去瞧你去呢。”
羽朗臉色一點點轉變的有些羞愧,他是何時這麼計較了,甚至在些孩子氣了,真是不該。但能聽到她類似於哄他的言語,心底有說不出的甜蜜蜜。羞卻一笑,溫柔的望向她,“我了解,你也是關心我。”
“就是嘛。”冰雁綻開笑顏,心裏輕鬆了。“哦對了,你這兩天怎樣?看你臉色還有些暗,按時吃藥多注意休息哦。”
羽朗望著她,愉悅一笑,“我會的。”
冰雁莞爾一笑,自然的隨著他走向院門,並沒有立即轉回。
羽朗暗暗心悅,和她這樣即使不聲不響的走在一起,亦覺得無限美妙,妙不可言。悄然瞥了她一眼,心裏暗暗猶豫,悄悄思量著,想說的話遲遲不敢開口。眼見著快走到門口了,他深深吸了口氣,緩緩停下腳步,側身,溫和的望住她,輕聲問:“冰雁,明日……明日你能出來一會兒嗎?”
冰雁眨了眨眼,有點不解,“有事啊?”
羽朗被她這爍爍的盯著,心弦繃的更緊,手下緊捏了捏,屏著呼吸應:“嗯。不過你放心,不會耽誤你照顧茜朗的。”
“哦,那好啊。”冰雁爽快地應。本能的就認定,既然羽朗要找她,那肯定是有正事。
見她應了,羽朗眉心一展,心花怒放,“那明日巳時,我在後山等你。”說罷,略帶嬌羞的望了她一眼,愉悅地低頭一笑,轉身走了。
留下冰雁,還有點發懵的看著他貌似極輕巧的步伐,撓了撓頭,後山?為什麼是後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