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逸寒拍了拍洛雲淺的頭,將她擁得更緊些,心中卻已經悄然定下了決心。

洛雲淺暗歎一聲,卻也不再反駁。

日頭高掛,湖上水光淡淡,竹筏飄飄蕩蕩,安閑自在。

洛雲淺靠在君逸寒的懷中,竟然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再次睜開眼睛,已經是黃昏了。

西天的落日輕盈的灑下一層緋紅的薄紗,在湖麵投下泛著漣漪的彩光,傍晚,晚風徐徐,與水草、蘆葦合著暮色搖曳起舞。

洛雲淺看著餘暉,神色黯然,她這一覺竟睡了這麼長時間麼,總覺得每日都在昏睡中度過,這令她越來越心慌,她有些擔憂,若是真的一睡不醒該如何是好。

“在胡思亂想些什麼。”

君逸寒一眼就看穿了她的想法,輕輕拍了拍她的頭。

“這幾日本王都陪你出來可好?”

君逸寒的話,令洛雲淺眼前一亮。

“你說的可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君逸寒淺笑。

“不可以反悔。”

洛雲淺急急忙忙伸出小指勾住君逸寒的,一副生怕他會變卦的模樣。

“不會。”

既然淺淺不想憋在屋子裏,那他就帶她出來散心,他想要看到她笑顏如花,而不是坐在房中鬱鬱寡歡。

而後的幾日,君逸寒都極盡可能的遵守著自己和洛雲淺的約定。

第五日清晨,洛雲淺蠱毒發作,昏睡了整整一天。

等到她醒來,君逸寒已經為她準備好了飯菜,親自為她布菜盛湯。

他說,他答應過她,不會讓她在房中悶悶不樂,

所以不等洛雲淺要求,君逸寒主動替她穿好衣服,係好披風。

打橫抱起洛雲淺,帶她去看日落。

第六日。

洛雲淺越發的虛弱了,蒼白的小臉不帶一絲血色。

洛雲淺的狀態很不好,君逸寒不敢帶她走遠,抱她坐在院中的秋千上,輕輕蕩。

時不時低語幾句,耳鬢廝磨,卻看得人鼻頭一酸。

百毒獸此時乖乖的趴在掌門的懷中,黑葡萄般的眼珠裏氤氳一片。

“掌門,主人她會沒事的吧。”

掌門看著院中相依偎的兩個人,別過頭,不忍再繼續看下去。

他每日都仔細探聽洛雲淺的脈象,已經不斷惡化,隻怕,明日已是極限。

正想著,坐在秋千上巧笑倩兮的人臉色卻刷的一變。

“淺淺!”

洛雲淺感受到越發強烈的痛感從四肢百骸傳來,汗毛根根豎起,瞬間汗如雨下。

又來了。

洛雲淺緊咬唇瓣,間隔的時間已經一次比一次短了,她眼睛微眯,眼前的景色已經開始恍惚,最後失去了意識。

最後的印象,就是耳邊,那熟悉的低沉的嗓音,急切的驚呼聲。

深夜。

君逸寒站在床前,看著麵無人色的洛雲淺,眼中是深沉的陰鬱,明明是一個冷漠如斯的人,卻周身都散發著一股悲痛的氣息。

屋外,人影晃動。

君逸寒瞥了一眼,垂眸再看了一眼床上昏睡中的洛雲淺,才轉身離開。

屋外,來人碰的一聲跪在地上。

君逸寒背對那人,負手而立,墨色的長袍在瑟瑟的夜風下,吹得衣袂翻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