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市郊的一棟兩層的別墅內燈火通明,幾個穿著全黑的高大男人正守在門口,而裏麵剛剛平息了一場以寡敵眾,但是最終卻雙拳難敵四手的爭鬥。
一個穿著白大褂的男子正被兩個人高馬大的黑衣保鏢反剪著雙手壓在了冰冷的地板上,潔白幹淨的大褂也因此變得皺巴巴的,而周圍到處都是破碎的玻璃渣和毛絮亂飛的抱枕。
男子不甘的喘著粗氣,雙目通紅,雙臂因為掙紮而青筋凸起,被另一名黑衣人壓住的雙腿也在毫無章法的亂瞪著。
這個時候,他隻想掙脫開。
邊上還站著一個頭發半白的老人,腰背挺直,他目露失望之色看著地上的男子。而地上被壓製的男子的麵容即使是處在扭曲的狀態也能看出和老人有五六分的相似。
“你給我清醒點也不要試圖反抗!”老人語氣很生硬,可以看得出來他在極力忍耐著什麼。
高乘雲頂著一隻暴力按壓著他後頸的手,無比艱難的抬起了頭看著老人,語氣悲切中還帶著指責:“爸,你為什麼不相信我?”
原本還算冷靜的老人像是被他的話給刺激到了一樣,目眥欲裂,猛地彎下腰衝著他,“你要我相信你什麼?相信你說的那些糊塗話嗎?”
高乘雲靜靜的看了他一會突然嗤笑一聲,然後壓著嗓子道:“說起來,你就是不肯相信我。”說完,他又突然語帶委屈和不甘,“既然你不相信我那為什麼要把我抓起來?我也不奢求你相信我了,但是你能不能不要想抓我,我有自己的判斷能力!”
老人眼裏閃過一瞬間的失望和心疼,但是最終隻是化為一聲無奈的歎息:“乘雲,我是你老子,不會害你。”
高乘雲根本就不相信,突然用剛剛蓄積的莫大力氣掙脫開了兩名黑衣大漢的鉗製,兩步衝到了老人麵前,作勢要抓住老人來要挾這個屋子裏的黑衣人。
一時間,除了門口看守的,屋子內所有的黑衣大漢都朝著父子倆衝過來,在高乘雲之前仗著人多勢眾重新控製了他,並將人反剪著手壓在了沙發上。
蘇靈帶著兩名護士匆忙趕到的時候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場麵。
在剛才那場突發意外中,雙腳完全沒有移動過一分一毫的老人看向蘇靈:“蘇醫生來了,這裏就交給你了。”
說完轉身就準備走。
見他要走了,蘇靈暗罵了一聲自己一個堂堂的精神科主任醫師,居然淪落到三更半夜出診的地步,趕緊叫道:“高先生先別走,這裏沒有設備我可看不了,還是把人帶回醫院再說吧。”
這人看起來精神狀態不太對,她就帶著兩個嬌滴滴的小護士,可不能把人給弄回去,所以還需要老人的幫助。
兩個小時之後,一間裝修不錯的門診室,蘇靈拿著新鮮出爐的身體檢查報告,確定病人的身體並沒有問題,而後麵拿到的ct和磁核共振報告,也證明了此病人的大腦並沒有器質性病變。
她拿著這些報告看著安靜地坐在沙發上的高乘雲,簡直無法將他和之前那個狂躁的狀態聯係到一起。
“你說你這半個多月來一直在做噩夢,夢裏的內容都是將來會發生的事?而你是三十年後重生回來的?”蘇靈拿起一隻筆一邊記錄一邊詢問他。
“我已經說過很多次了,我說的這些都是真的!”高乘雲忽然痛苦的捂著腦袋,猶如困獸般躁動。
蘇靈點點頭,雖然報告的初步檢測沒有問題,但還在記錄本上寫下來了疑是“幻想症”和“精神分裂”幾個字。
“高先生能詳細說說未來三十年時間內我國的大體發展路線嗎?”她目光平靜的看著他,“如果不記得,我可以給你一點時間思考。”
高乘雲聞言狂躁的跳了起來,歇斯底裏般衝著她喊道:“我說的都是真的!你耳朵聾了嗎?”
他不傻,聽出了她的敷衍和話裏有話。
蘇靈給邊上兩個負責看守他的保鏢使了個眼色,兩人立即強硬的按著處於盛怒中的男人的肩膀,強迫他重新坐下。
直到確定他已經冷靜下來了,蘇靈才繼續工作。
“高先生,不是我不信任你,而是你的話可信度不高。小說畢竟是小說,雖然大部分源於生活,但是也有少部分是建立在藝術加工之上甚至是淩駕於想象。”說到一半,見他又要暴起,到嘴的話趕緊拐了個彎,“不如這樣,你拿出證據來證明你將來說的每句話都是真的,一旦證實是真的,我就給你的檢查報告打上健康,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