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正文卷 第一章:邊緣人物(1 / 2)

7歲到17歲,一個茁壯成長的年紀,一個應該抱著書本在教室朗讀的年紀,一個應該在操場揮灑汗水感受青春美好的年紀。

而他卻在一個幾乎被稱為原始-社-會的山溝裏,過著暗無天日,猶如奴隸一樣的生活。

他叫夏煉,隻是眾多被拐賣-兒童中,一個普通的個體。

繁重的農活、山林的獵物、劈不完的柴火、還有揮打在身上的藤條和木棍,以及那個叫張老漢的大聲辱罵,這些讓人難以承受的因素充斥著他整個童年時光,替代了屬於一個孩子應有的青春樂趣。

一次次的傷痛在愈合之後可能會變得更加堅強,但內心的傷口卻難以痊愈。

“快點,你這個白-癡,今天的晚飯又被你給丟了!”被人稱作張老漢的中年男人坐在一邊的石頭上,叼著一根旱煙,一邊凶狠地罵著,一邊上前狠狠地踹在他稚嫩的肩上……

“就這麼小隻兔子你都抓不到,遇到野豬,你就等著送死吧!”接著,一根粗壯的藤條劈頭蓋臉地打了過來,男孩本來已經傷痕累累的皮膚再度皮開肉綻,接著他被一隻大手扔進了酒窖,無邊的黑暗完全籠罩了他的視野,四周還伴隨著老鼠連續不斷鳴叫聲……

夏煉從睡夢中猛然驚醒過來。噩夢,原來剛才的一切都是噩夢。

環顧四周,他並不是身處在黑暗的地窖或者充滿黴臭氣味的土房子裏,而是整齊的房間,床頭的夜光燈一直發散著微弱的光芒,顯得無比柔和與安寧。

男孩長長舒了口氣,擦了擦臉上滲出的冷汗,將邊上的台燈打開,讓溫暖的燈光將房間照得更亮了一些。

不知什麼時候,他對黑暗有著一種說不出的恐懼,以至於睡覺時,也喜歡開著床頭的夜光燈。噩夢初醒後,他需要更多的光亮來驅散內心殘留的恐懼。

他發現自己已經從床上跌到在冰涼的地板上,裹在他身上的被子也被他身上的汗水打濕了不少。

既然剛才的一切是噩夢,但為何如此真實,就像真正抽打在他肉體上一樣,真切地痛麻。他本能地看了看自己全身,粗糙黝黑的皮膚上遍布著老舊的傷疤。

這些傷疤印證著噩夢裏的一切都曾發生過,隻是,他已經記不清具體細節了,隻有在夢裏,這些悲慘的畫麵才會一次次真實地展現出來,以最為真實的感受折磨著他。

他叫夏煉,十年前,被拐賣到了一個緊靠著邊境的貧困山村。而他經曆了什麼,沒人知道。

在他結束了那段悲痛的童年,回到這座城市的當天,他的母親便帶他到醫院做了詳細的檢查。

“你兒子在過去十年曾受到過嚴重的虐打,雖然現在已經痊愈,但他的心理存在會因為曾經的經曆留下了嚴重的陰影,在心理學上這被稱為創傷後應激障礙。”

醫生詳細地告訴了他的母親楊珍:“目前,因為曾經的痛苦經曆,讓他的大腦產生自我保護措施,俗稱,選擇性失憶症,這在一定程度上說可能是好事,但如果某些特定的環境下將他刺激,喚醒了曾經的記憶,他可能會因為無法承受那些痛苦而產生某些極-端想法,最嚴重的,甚至可能陷入精神崩潰。”

母親楊珍聽後,眼淚止不住地淌了出來。和兒子分別了十年,最終團聚時居然得到這樣一個消息,估計全天下所有的母親都會傷心至極。

“不過,您也別太悲觀。”

醫生勸慰道:“他這種情況如果不受刺激並沒有什麼大礙,生活也不會受到影響。如果發現他的情緒出現不穩定的情況,你可以聯係心理醫生為他進行逐步治療,情況好的話,半年到一年就能恢複正常。但是記住一點,盡量不要讓他接觸到和曾經經曆相關的事情。”

夏煉不知道醫生的這席話,隻能每晚忍受那近乎真實的噩夢,那些畫麵中,唯一能讓他得到溫暖的,是一個和自己年齡相當的小女孩。可她是誰,現在又在哪裏?那個掉下懸崖的孩子是她嗎?

噩夢讓夏煉再也無法入睡,他在床邊呆坐了一會兒,等到天不自不覺蒙亮的時候,給自己和母親做好了早飯,便背著書包出了門。

第六中學此時沒有一個學生,連看門的保安都還在傳達室打著瞌睡,沉寂在沒有徹底清醒的美夢中,夏煉已經早早地進入了校門。

已經在這個學校讀了快三個月的他早已經養成了最早到教室的時間,在最安靜的時刻,盡情地吸-取書本上的知識,也可避免其他人對他的嘲笑已經那幫混-子對他的淩-辱。

小學都沒上完的他,是母親千方百計托關係才為他爭取到了在第六中學就讀的名額,所以,他不敢有絲毫的鬆懈和怠慢。

學生時代,每個班級都會出現那麼一兩個邊緣人物,也是最不受人待見的人,他們在受到忽視的同時,也常常被人欺負。

而很不幸,剛剛才回到正常生活,與周遭一切都有些格格不入的夏煉,恰巧成為了這樣的人。

“喲,土-包-子這麼勤奮啊。”一個挑釁的聲音從門口傳了進來,跟隨著一起飛進來的,還有一個被咬了半口的肉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