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朗臉拉的老長:“都幾點了?玩到現在才回來!”
淩榆雁小聲反駁:“才十點啊,聚餐都會到這個時間,你不是也參加過好幾次嗎?”
霍朗雙手環在胸前不說話。
淩榆雁這才反應過來,霍朗生氣的,應該不是她晚歸這件事,而是她的態度。出去應酬是不可避免的,回家晚也事出有因,可是話卻不能這麼說。
而且情侶之間鬧別扭,要真的擺事實講道理,那離鬧掰也就不遠了。這種時候,一方放低身段哄一哄也就好了。
可惜淩榆雁沒有什麼哄人的經驗,甚至因為太講理,連被哄的時候也不多。
想了又想,霍朗似乎是聽到她說不讓接就開始不高興的,再往前推一推,是從早上她希望兩人的關係不暴露就開始了。
淩榆雁的優點是發現問題就第一時間去解決,工作上如此,感情上也是如此。既然霍朗還要在杭州待上半年,不說清楚就讓他一直瞞著,他肯定不願意。
這個問題淩榆雁已經考慮一段時間了,今天因為霍朗的態度,她又想了很久,已經有了決斷。
“我們坐下說吧。”淩榆雁拉著霍朗坐到餐桌邊:“你還有半年就要回總行了,如果我還留在杭州,我們就得異地。”
霍朗沒想到淩榆雁突然說起這個,反應了一會兒,才要開口,又被淩榆雁打斷了。
“我知道,你說過我在哪你就在哪,不過我想了想,你現在資曆太淺,僅憑不到一年的經驗,再找華信這樣的工作是不太可能的。況且總行這個平台很難得,起點高,接觸的業務範圍也廣,你就算不想在華信長呆,先磨礪兩年積累點經驗,也是好的。”
霍朗的眼底蘊起波瀾:“那你的意思是,讓我回總行,你在杭州,我們異地兩年?”
“當然不是,”淩榆雁笑著握起霍朗的手:“你別不高興,聽我把話說完嘛。”
“你雖然沒有什麼工作經驗,可是我有啊。等你回了總行,我就把這邊工作辭了,一起去上海,在那邊另外找工作。不過貿易部的現在情況你也知道,已經走了一個副總,年後又要再走一個,雖然今天趙行長又給派了一個新副總過來,可人家畢竟從沒管過跨境融資,經驗尚淺,光靠他一個,無論如何也擔不起貿易部的擔子。要是我現在提出要走,隻怕曾總的血壓就扛不住了。”
“所以我想再留一陣子,幫著新副總把工作捋順了,還得請趙行長找到能接我的人,到時候再走。這個時間不會短,可能得大半年,等一切都安頓好了,我就去上海找你,好不好?”趙醒對她有知遇之恩,曾念普也算個好上級,雖然不得不走,淩榆雁也不想丟一堆爛攤子給他們。
驚喜從心底一點一點地漾開,漾到眼睛裏,又來到嘴邊。霍朗的嘴角就翹了起來,用力把淩榆雁抱在懷裏:“你在華信打拚了這麼多年,就這麼放棄,能舍得?”
“舍不得,”淩榆雁在霍朗懷裏蹭了兩下:“可是更舍不得你。”
乍一聽到這情話,霍朗心軟得一塌糊塗,忍不住在她臉上親了一下。
淩榆雁覺得機不可失,把聲音放得更柔軟了一些:“所以,你再忍半年好不好?我們自己的事,也不一定非要告訴別人,對不對?”
霍朗的眼角抽了抽,他就知道,淩榆雁給的糖裏麵肯定得包點其他東西!
“再敢說一次,信不信明天我就押著你去領證?”
淩榆雁很想說他沒有戶口本,沒法領證,但是看著霍朗黑不見底的臉色,很識相地沒有開口。
第二天早上上班的時候,霍朗全程都拉著淩榆雁的手,把她送到了九樓。淩榆雁提心吊膽的,生怕被人看見。還好兩人去的早,一個人也沒有遇到。
可是中午就不一樣了,一到飯點,有人去食堂,有人去外麵,還有人叫外賣,電梯裏來來往往的,一個中午都不會空跑。
所以,霍朗來到淩榆雁辦公室的時候,她先心虛的看了一眼外頭,才提議:“今天有點兒冷,我們叫外賣吧?”
霍朗看她一臉懇求,無奈地點點頭,決定放她一馬,拿出手機點了外賣,才另從口袋裏掏出一張紙,遞了過來。
淩榆雁先是鬆了一口氣,可把紙接過來看了一眼,就立即坐不住了:“你怎麼?”
那是一份辭職申請,霍朗的親筆簽名就綴在後麵。
“我們昨天不是說好了嗎?再等半年,你回總行,我來辭職。”
“那是你說的,我可沒同意。”霍朗懶洋洋地靠到桌子邊,拿手支住下頷。
淩榆雁回想了一下,好像昨天霍朗確實沒有表示同意,可他也沒說不同意呀。
“這份申請是你今天早上寫的?先不要交,我們……”
“已經交了。”霍朗漫不經心地打斷她:“總行人力部也已經和我確認過了,說讓我明天就回去辦手續。”
淩榆雁倒吸了一口氣,這速度,是生怕她反對吧。
“你昨天說的有道理,可反過來也說的通。你的經驗是在華信積累的,比誰都會了解這裏的情況,況且還有賞識你的上司,就是去了別處,也不會比現在更好了。至於我,反正剛畢業沒多久,去哪兒都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