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麼?”輕巧無謂的一聲,林初雪斂緊了眉,“堂堂厲氏,怎麼可能沒有監控?我記得,葉熙雅小姐曾經也是這麼”
她故意將後半段的話掐斷,裝作毫不在意地掩過被子,“睡了。”
完全不顧後方男人神色的劇烈變幻。
一夜,根本無眠。
她滿腦子都是厲之行上午那冷漠的神色。
以及唐雪柔滿臉是血的頹廢可憐。
她怎麼敢忘?這麼濃墨重彩的恨,她憑什麼要忘?
清晨醒來,她便輕身走入了廁所,拚命用涼水衝刷著白嫩的臉頰。
孕吐,也來得猝不及防。
她盡量壓低了幹嘔的聲音,末了,便伏在牆邊頹廢地吸氣。
縱使再怎麼苟延殘喘,她也不能就此倒下。
厲之行抵達厲氏後,便聽見了下屬的報告,“厲總薑初小姐在等候區等您。”
他莫名湧起一陣煩躁不耐,冷然出聲,“不是讓她在醫院裏好好呆著麼?”
“是我們勸過了,可薑初小姐不聽,執意要來厲氏找厲總您。”
厲之行無聲地蹙著眉頭,淡淡叩指表示默許。
可驟然間,他幽冷的男聲又再次響起,注入空氣中形成一團冷霧,“等一下。”
林初雪那番話,不知怎麼開始縈繞他的心頭——
“堂堂厲氏,怎麼可能沒有監控?”
他的下顎曲線愈繃愈緊,憑什麼要聽從一個惡毒女人的話?她在他的心底,分明已經喪失了所有可信度。
她,不過是他的一顆眼中釘罷了。
可他仍是疑惑,忍不住一探究竟,到底是誰在說謊?
若是林初雪在說謊,那麼就讓他對她的恨意更深吧。
嗬。
“把監控調出來。”他慵懶地翻著文件,“昨天上午的監控給我,十分鍾以內。”
不到三分鍾,文件便發送到了他的筆記本裏。
厲之行難得凝神盯了一眼屏幕,畫麵上清晰地顯示出,薑初以精準的姿態,反手將咖啡潑在了自己身上。
而她對麵的林初雪,一動不動,冷著眸子。
男人的心髒忽然被揪住,驀地,麵龐逐漸冷怒。
身後嬌柔的女聲驀地響起,“之行我來了,今天前台直接沒有攔我。”
“薑初。”冷渦在他的瞳仁中愈來愈明顯,“咖啡是你自己潑上去的麼?”
後麵的女人頓時啞然,換成了一副淒楚的神色。
“之行,原諒我。”她忽然俯下身去劇烈咳嗽,通紅的眼眸注滿淚珠,“我怕。林小姐搶走了你我隻是想出一個辦法自保罷了。”
“夠了。”男人厭惡地剜了她一眼,“我根本不會待你不薄,但是,你也別和我玩這種手段。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