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的想起了林初雪,夜總會要了她的身子時,她也是那麼瘦弱不堪,那麼咬著牙倔強不已。
“厲之行。”薑初的淚水哽咽了口,眼眸波光粼粼,“我知道其實我什麼都知道我感激的是,你最終還是找到我了”
他不語,蘸著冷光的瞳仁就這麼安靜地注視著她。
“上次你來的時候其實我注意到你了我不敢打攪你,也不敢打攪你身邊那個女人”
她的聲線沉著哀痛,每講出一個字,虛弱的身體便會隨之顫動。
“我看到你身旁那個女人了那個曾經”
男人的呼吸在這一瞬幾乎屏住,他將視線逼近,字句在一瞬鈍重起來,“曾經什麼?!”
“曾經開著車撞飛我!讓我渾身帶傷苟延殘踹了五年的女人!我拖著傷被人救起才苟活到現在!那個撞我的女人,縱使她燒成灰我都記得她那副可惡的樣子!”
突如其來的咆哮混著滿腔的熱淚,薑初的眼眶就這麼一點點凹陷了下去。
“厲之行我求你別告訴我”她瞪著眉目緊蹙的男人,森森張唇,“你和那個惡毒的女人竟然是在交往!”
男人似乎在這一刻啞住,不斷緊攥的拳頭,手指關節暴出了青筋。
虧他還對林初雪殘留著一絲幻想!
此刻被殘忍地粉碎幹淨!
薑初眼波流轉藏著幾乎望不出的一絲惡毒,聲線卻柔弱到縹緲不已,“真是諷刺至極。”
六個字,沉重地敲擊著男人的心髒,隨之而來的鈍痛讓他緊斂雙眸。
事情已經水落石出,到底是哪裏在痛?
他捂住心髒,冷傲逼人的男人,頭一次這麼黯淡地垂下頭顱。
到底是哪裏在痛?
驀地,薑初用手拂去了晶瑩淚水,楚楚的聲線動人不已,“厲之行,你就這麼讓我繼續苟活吧。我隻是詫異你為何要和那種心腸歹毒的女人在一起我不甘,很不甘!我受過的苦,難道都是白受的嗎?!”
男人望著她如鯁在喉,心碎到幾乎講不出話。
十五歲,他在一場車禍中被薑初救下,從此被厲氏宣布了與薑氏聯姻。
這是他虧欠的女人,如今,他又虧欠了她一次。
這一次虧欠,他幾乎是踩在她的傷口上肆意折磨,太過殘忍。
這一切,都是因為那個惡毒的林初雪,設下此局。
他縱容她,也信任了她。
他被她的欺騙籠罩得太深以至於,現在才挖清了她的真麵目!
他幾乎要被騰空的恨意,此刻開始瘋狂地凝聚。
“來人。”厲之行麵無表情地將手指一扣,神色麻木到森然得可怖,“送薑小姐立即回國,先安頓到全城頂級酒店。要是她出了什麼事,一命抵一命。”
保鏢被他的陰森神色震懾道,順從低頭,“厲總,還有其他要求麼?”
“把這裏的所有東西——”男人蒼冷的字句早已沒有情緒,宛如涼颼颼的狂風那麼無情,“全部燒毀,不留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