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真的太累了吧。
他必須要死死睜著瞳仁,才能捂住心髒承認——
躺在床上的那個女人,是他曾經輾轉反側要複仇的女人。
可如今,他卻親自為她安上了“厲太太”的頭銜。
連他自己都說不清,這到底是恨,還是寵愛。
若是寵愛,那麼未免也太過可笑。
手掌輕輕撫過房門關上,他的身型消失在一片墨色之中。
厲之行將身體浸泡在冰水裏,逼迫自己將整個大腦清空。
驀地,他點燃了一支煙蒂,吞雲吐霧,霧氣染模糊了眼瞳。
他記得自己曾在這裏要了她一次,是狠狠地將她壓覆在水下,恨不得將身下嚶嚀的女人嵌入骨髓裏。
那時他突然渴望放棄漫長的仇恨,隻勇猛保護她一人。
“厲之行?”門外茫然的女聲透了進來,林初雪那張呆然的臉頰正在自己眼前,“你又在泡冰水。”
他冷淡地“嗯”了一聲,眸光威脅,“這麼晚還不睡麼?”
“我隻是看浴室亮著燈。”她突然湊了上來,試探了水的溫度,果然,和平素一樣冰冷徹骨。
這個男人,到底是如何在如此寒冷中忍受下來的?
“快去睡。”他冷厲的字句夾雜著壓迫力。
她剛要挪步,卻猛地頓住腳步,電光火石間,她的紅唇一下子吻住了他冰涼的薄唇。
猶如蜻蜓點水,卻愈來愈深,愈來愈濃。
男人的瞳仁深深望著她,狠狠壓抑住心底的欲火。
不能,不能在這裏又要了她。
萬一,又將她傷了怎麼辦?
“厲之行。”她終於移開紅唇,如水眸子動情地凝睇著他,“你的話,我想了許多,或許我不應該在你麵前保留著那份尊嚴。”
男人的眼眸裏已有了暗色的火焰。
喉中溢出滾燙的疑問,“嗯?”
林初雪深吸了一口氣,“以後我會在你麵前,褪去外殼,更像自己一點。”
厲之行深深望著她,拚命壓製住自己想壓覆住這女人的**。
冰水的催眠下,他終於克製住了欲火,嘴角噙笑,“嗯。”
驟然間,林初雪那一抹明媚的笑靨露了出來。
好似一道光芒。
那麼耀眼,那麼美得不可方物。
她終於肯在自己麵前,這麼發自內心地笑了。
“那麼厲先生。”她已經扔掉了平常“厲總”這麼無謂的稱呼,“以後,請多指教。”
那個明媚純真的林初雪,終究還是回來了——
深夜,他圈住懷中的女人,埋在她的發絲裏那麼寵溺,手掌握住她纖細的腰,嗓音低沉暗啞,“你知道麼?”
“知道什麼?”她眯起眸子。
“知道今晚我有多控製自己麼?嗯?”
瞬間,她便紅了臉頰,埋怨地掐了一把男人的胸肌。
“你用力了麼?”噙著笑意的嘲弄,嗓音卻性感得要命。
“我”她羞惱地皺著眉頭,將毯子裹的更緊,“明天我還要拍一半的廣告,先睡了。”
“想睡麼?”密密麻麻的吻瞬間布滿了她的脖頸。
她嬌嗔著,眸子故意冷瞪著厲之行,“已經淩晨三點了,你還要這麼折騰我?”
男人眯縫雙眸,將她圈得更緊,“不折騰,快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