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仔進厲家的事。”她一字一頓,聲線中透著幾縷不奈,“我不是不原諒管家,隻是到現在,我都不接受是她疏忽的原因。”
男人的瞳孔裏,突然暗沉翻湧。
還有那麼幾縷複雜的色彩,也湧現入了他的瞳仁。
他鬆開手指,嗓音終於比冷厲淡了一分,“你不信我麼?”
你不信我麼?
她突然瞪大了美輪美奐的眼眸,望著男人幽深的眸子。
她信他麼?當然信。可在信的同時,她又擁有著那麼一絲害怕。
害怕被突然背叛,害怕被突然辜負。
可她還是低垂眉目,發絲遮住了明眸,“當然信。”
“那就不要懷疑管家。”他握住她發白的手指,盯著她一襲紅裙火熱媚人,“管家跟了我十年了,我對她,百分之一百的放心。”
隨著他的語句,她的聲線輕顫了一瞬,“好。”
她聽清了,十年,管家跟了厲之行整整十年。
而自己呢?不過是才認識他幾年之久,若非要在她和管家之間作出選擇的話,說不定
腦海裏亂如麻,她忍不住在心底自嘲——
說不定,他更願意選擇管家。
“厲總。”忽的抬頭,聲線透著疲憊,“我拍得有點累,先去休息了。”
忽的,手腕被男人扯住,幾乎是將她一個猛撞到牆壁上狠狠掠奪。
“厲之行”她羞惱地叫他的名字。
男人將她的掙紮聲堵住,英氣逼人的眉眼皺得很凶。
“林初雪。”他的字句又冷又硬,“在我麵前你為什麼不笑。嗯?”
她幾乎被他的衝撞疼得淚雨直掉,手輕輕地攥成了拳頭。
“拍廣告的時候,笑得那麼好看。”
字句凝著寒氣,幾乎是從喉中溢出的沙啞。
“麵對我時,為什麼不笑?嗯?”
她的心一下子化成了水——
厲之行說得沒錯,她這幾年,在外時笑得要明媚便有多明媚。
可在他麵前時,她總是把情緒藏著,很少露出笑靨。
要笑時,也是混雜著冷然的譏笑,或者是無可奈何的哀笑。
為什麼?她為什麼很少在他麵前笑?
“也許——”她字句頓了頓,眼瞼垂下,“可能是厲總傷過我,我便失去了笑的資格?”
明明是調侃而來,卻不知為何透著心碎的悲哀。
“初雪。”他凝神望她一眼,隨即動作更凶猛了。
一遍一遍,恨不得將她霸占到渾身虛弱。
誰讓他,嫉妒得要死?
那分明是專屬於他的笑靨,現在卻被她生生地露給了別人。
“厲之行”她被堵在牆壁那裏淒涼地叫他的名字,“你以前總是扔給我糖,下一秒又撒給我砒霜。我在你麵前,永遠像一個孩子一樣,誠惶誠恐,不知所措。”
是的,不知所措,所以她總用一臉調侃自嘲的笑靨來武裝自己。
掩蓋她內心的脆弱——
她不想輸給這個男人。
他傷過她,她不想再輸得難堪一點。
“我不想再對你低聲下氣。”她執拗地忍住泛紅眼眶裏的淚水,“所以,我不笑,便是我保留的最大尊嚴。”
厲之行無言,眉眼卻溢滿了心疼。
伸手撫住她發紅的眼眶,輕微揉了一瞬,“在我麵前,何必講什麼尊嚴?嗯?”
伴隨著他的語句,那些蓄謀已久的淚,一下子爆發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