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厲澤的那一個“嗯”字,不知為何,讓她竟有幾分失控。
將情緒狠狠壓抑下來,她漠然地舉起酒杯,仿佛對著空氣,“沈先生,喝一杯吧?”
男人的臉色已掩飾不住沉痛,字句僵冷,“初雪。”
“抱歉,沈先生。”聰明如她,自然而然懂得這句話的暗示,“可以再告訴我,薑初是怎麼被害死的麼?”
沈厲澤隻短暫地驚愣了一瞬,驀地沉下臉,“你這麼想知道麼?”
林初雪勾著嘴角,“為什麼不想?”
“初雪。”沈厲澤露出沉痛的神色,瞳孔一縮,“你難道想重複薑初的下場麼?”
“厲之行難道不是以往最寵薑初麼?”她眼眸睜大,“那樣的女人,怎麼可能被厲之行給害死?”
“嗬。”沈厲澤冷嗤一聲,又將一杯紅酒一飲而下,“我早說過,你們未免將厲之行想得過於美好,他隻是一個將權勢看重的人罷了,至於愛,他並沒有。”
一席話聽得她胸口發悶,嘴角卻還是僵硬地扯著笑,“所以,薑初隻是厲之行拿來利用的?”
他凝視了自己一眼,“不是,厲之行在自己的生日那天去了厲氏談判,薑初為了給他驚喜,卻死在了高速公路上。”
原來原來薑初是這麼死的。
林初雪嘴唇微張,替薑初有幾分發自內心的可惜。
這件事情,恐怕會成為厲之行一生的痛。
自己的生日裏,卻遭遇了最愛之人的死亡。
她蹙起眉頭,心底不斷納悶,自己怎麼還會替那個男人心痛。
可是,不斷發悶的胸腔,還是暗示著自己那個拳頭大的器官正在慢慢發緊。
“好。”方才雲淡風輕的女子,此刻忍著心痛點了點頭。
驀地,她特意補充了一句,“放心,我根本不會成為下一個薑初。”
“嗯?”沈厲澤側眸望她。
“因為我可能根本不如薑初在他心中的地位。”喝酒的她漠然垂下眸,攥著酒杯的手關節發白。
這一刹那後,沈厲澤望向她的眸光裏,永遠都注滿心疼。
“你不必這麼勉強自己”他一字一頓,嗓音壓得很低。
“不。”她寡淡地搖頭,“重來一次,我也會是這個選擇。”
牢固愛上一個人,便成了她的罪。
此刻,無論痛苦和悲歡,都由她一個人來承受。
酒後散去,林初雪仍獨自一人坐在座位上,細細品味方才的談話。
薑初這個名字,幾乎占據了她的腦海。
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才能讓厲之行對她寵愛有加?
況且,既然她成了厲之行心中的白月光,那麼,他一定對她的愛有所保留。
一想到這裏,林初雪便端起酒杯狠狠喝下。
醉意逐漸籠罩著自己,雙眸模糊到朦朧,她喝得酩酊大醉。
“林小姐在這裏。”
忽然,類似保安的聲音傳來,指了指坐在暗處醉意朦朧的自己。
她凝望過去,剛好瞥到身材頎長,五官鋒利的男子。
“好。”伴隨著厲之行的一句冷聲,保安從左側退了出去。
她的杯中仍盛滿了紅酒,非要擠出一抹蒼白的笑,“厲總,來喝一杯麼?”
果不其然,男人捏住她的下顎狠狠質問,“你喝了多少?”
“厲總”她深吸一口氣,“我沒醉,一點沒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