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十二 130.短信聊天
回家的車上,蘇臻想著鍾煜闖的禍,就難過的直掉眼淚。她覺得自己太不容易了,跟他在一起後,就沒有過過一天舒坦的日子,他一有什麼事情,自己就要出來負責任。
她真後悔自己當初盲目的談愛,然後盲目的結婚,自己給自己找麻煩。她本想給自己找一個依靠,沒想到自己卻成了別人依靠的人。若是以前,她倒也不介意他依靠自己,但是現在他這樣狼狽,她還真是討厭。
她知道自己的能力也有限,並非三頭六臂無所不能,這些麻煩事幾乎要超過她所能承受的負荷,她不知道是否再多背負一根稻草的重量就會崩潰了,但是她咬牙堅持著。
她不知道,鍾煜心裏是否有感覺到一絲負疚,如果他有負疚感,她心裏能好受點,如果不能,她會真的崩潰。
她總算明白社長當初為何對鍾煜種種不滿和磨煉,可他這是天性使然,根本改變不了。她隻能怪自己遇人不淑,怪自己上輩子沒有積德。
她想著,不要理他,不要管他,讓他自己去承擔,可是那樣做又未免太冷血和無情了,她做不到,所以盡管心中非常不願意,她還是無條件的為他出錢把事擺平。她也說不清自己為什麼這樣,是因為親情,愛情,還是因為孩子呢,她茫然,或許僅僅是一種責任吧。如果倆人已經離婚的話,她想自己是不會這麼慷慨的吧。
她不否認自己是個無情的冷血動物,從前對朱朗哲,她就是下過狠心的,隻是現在她再沒了那種下狠心的決心。因為真的下狠心,或許就是永遠的訣別了,即不見麵的活著的死人。
突然她意識到一個問題,那就是自己對鍾煜下不了狠心,雖然心中對他有怨言,但還是會為他花錢和辦事。她想難道自己潛意識裏還是不願意舍棄他嗎?很久以前她就知道,兩人間不再願意為對方花錢的時候,證明兩人的感情就到盡頭了,意味著兩人可以分手了,這樣想來,她問自己是不是並不是真的那麼想要離婚。她在心裏打了個大大的問號。
她思索著,到底是什麼原因讓自己非要離婚呢,成卓?鍾煜?或者僅僅是因為她自己?她覺得這個問題太複雜了,並非是瞬間就形成的問題,也並非刻意瞬間就能回答出的問題。
現在她過的不開心,不快樂,不滿足,不幸福,有時就連孩子都不能帶給她安全感和幸福感,甚至覺得孩子是個包袱,捆綁了自己的人生。她後悔,後悔至極,這樣的人生讓她厭惡。
越是這樣想,她就越是想念從前了,想念孩提時代了。那時根本不知道什麼是愛情,不知道什麼是幸福和悲傷,不知道什麼是責任和壓力。隻知道誰的文具盒比較高級,誰的爸媽離婚了,誰家有錢,誰又有新玩具了……哪裏想過成人的世界是如此可恨。
然而她最恨的還是自己的心,恨這顆心為什麼要去愛人,如果誰也不愛的話,就不會有這些痛苦了。想起現在承受的這些,她寧願舍棄當初所享受過的一切歡愉和幸福。她想自己真的越來越狹隘和自私了,情緒低落的時候,她沒辦法不這麼去想。
車子穿過繁華的城市,一路上,她就這樣胡思亂想著,感覺不一會兒就到家了,她驚訝時間在不經意間的飛快流逝。
終於到家了,家裏空蕩蕩的,所以很安靜。鍾煜白天把家裏打掃過,所以家裏很整潔。
她先在沙發上坐下,看到茶幾上有盒香煙,於是點上,悠然抽起來,然後又叼著煙,去倒了杯伏特加。現在她喜歡喝烈酒,雖然酒後,喉嚨會灼燒般的幹痛,但是喝的時候卻非常爽心,恨不能更烈一點才好,那樣直接把五髒六腑都灼燒掉才好。她又從冰箱裏拿出一整盒辣白菜,端到茶幾上。
她皺眉呷了一口伏特加,說不出有多好喝,隻是覺得這種感覺挺好的,可以刺激自己已經麻痹了的神經,馬上她又吃了片辣白菜壓酒氣。她突然感覺辣白菜配伏特加是絕配,伏特加如火山,辣白菜清甜冰涼如泉,這種口感讓她心情稍稍好轉。
她端著杯子,想著醫院裏躺著那名受傷男子,覺得他也夠倒黴的,身體承受這樣的傷痛也不好受;想著那個女人她就滿心憤怒,擔心她會如餓狼一般貪婪;想著鍾煜,她就氣憤,真想將他亂棍打死,或者驅逐出中國,從此眼不見為淨……
她正想著時,手機收到一條短信,是成卓發來的。他在短信裏說道:我離婚了。
雖然在蘇臻的意料之中,但是他真的離婚了,她還是小小的驚訝了一下。她拿起手機,就飛快的打起字來:你真的離了啊,這麼快,要我也這麼快就好了。我半年內恐怕都離不了,我和他分居半年,半年後再決定是否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