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兒走後,蘇臻還真有些不習慣,平常上班下班路上身旁還坐著一個人,可以說說話,現在隻有她一個人了。每天茫然的開著車去上班,又茫然的開著車回家。她都不知道自己要怎麼活了,難道要一輩子這樣?精神的極度饑饉,讓她對什麼事都提不起興趣,想要人來安撫,又害怕被人安撫,她不想自己是楚楚可憐的弱小角色。
自從蘇臻媽媽心情不好的那天起,蘇臻的心情也跟著沒有好過,因為氣場上的紊亂,她這幾天都緩不過神來,感覺每天都在悲傷的漩渦裏掙紮。上瑜伽課的時候,能夠得到適當的調節,可是一下了課,她的腦袋裏又是亂七八糟的雜念。想著家裏的瑣事,想著未來的生活,她就迷茫……
她很困惑,她想是不是人不管處於什麼狀態都會對生活不滿。不管是什麼身份,什麼生活方式,好似總是會對現狀不滿,總是羨慕著別人。她想或許別人就是這樣的,因為她自己的經曆就是這樣。總覺得被人家幸福,一家三口和和美美的,自己家卻是勞燕分飛各一處,這還隻是家庭生活上。
在工作上,她也對自己不滿。她覺得現在她又覺得工作枯燥了,每個月想著把房租賺回來,把成本賺回來,還要保證員工的工資,家裏的開銷……細算下來,她覺得自己賺的並不多,比起來店裏的那些富婆,自己這樣的經濟實在是杯水車薪了。光是看看富婆們上百萬的跑車,她就望車興歎……
她這樣想著,就又不開心了。心想上帝真不公平,為什麼別人有錢,又有好老公,過的那麼快活逍遙,而自己卻累死累活的得不到老公一句安慰。她真是要瘋了,她想自己離瘋就要不遠了。
她知道自己這樣的想法是偏激而狹隘的,因為比較才會痛苦,因為在乎才會痛苦,因為羨慕,因為欲求不滿,因為孤獨……她找著各種理由,覺得自己簡直糟糕透了。她深知現在的自己不是從前那個不在乎金錢的自己了,現在她很在乎錢,她覺得沒有錢就沒有底氣,唯有錢才能給人信心。她非常清楚自己心理上的變化,知道自己再也回不到從前了。如果現在叫她回到從前一樣過日子,她也是絕然不願意的。
離過年的日子越來越近了,這天早餐時,蘇臻媽媽又忍不住問了:“怎麼鍾煜還不回來?他還要不要這個家?叫他回家又不是要他的命,真是。這小夥子我當是還真看走眼了,有錢人家的少爺本來就不該要,一身怪脾氣,一點不好相處……”她其實是替蘇臻鳴不平。
“媽,不是你說的那樣啦。他和他媽要去鄉下過年,是一個伯父家。過完年就回來了……”蘇臻之前沒有跟媽媽提這個事情,她懶得說,如果蘇臻媽媽不提起,她也是不會說的,但是媽媽說起,她還是極力維護著鍾煜。
“我就不懂,你怎麼還這麼護著他,要我一定要約法三章,誰犯了規矩,誰就受罰,像他這樣有家不回的,要重罰。”
蘇臻媽媽一本正經的說著,蘇臻卻被逗笑了,說:“媽,你是電視劇看多了吧。那些情節能放到生活裏來嗎,不行。生活是生活,電視是電視,完全是兩回事,電視裏的那些事都太誇張和矯情了,很不現實。”
“我這是替你說話,你倒是胳膊肘往外拐了。我看萬一他不回來怎麼辦,要是在韓國又跟別的女人結婚,你都不會知道。電視裏很多這樣的事情,上次看電視,有個男人,用三個身份證取了三個老婆,生了三個小孩,三個家,而且是在同一個城市。她老婆知道這個事情後,根本不相信。”蘇臻媽媽嚴肅的說。
“暈,這事都有,瞎編的吧,那個男人很有錢了?”
“有點錢,不過都被外麵的女人花光了,要買房,孩子要上學。後來有個老婆,要錢要不到了,就把這事曝光了,她都不知道這個男人是用假身份證和她結婚的。”
“這個男人,全中國也就這麼一個而已吧,誰還會這樣?”蘇臻不以為然。
“跟你說,你還聽不進,算了你們倆人的事,你們自己處理吧,我以後也不多說了,免得被你嫌棄。我過完年就回老家去……”蘇臻媽媽好似又生氣了。
蘇臻覺察出媽媽心情又變糟糕了,於是沉默不語了,生怕又說了什麼她不中聽的話。
吃過早飯,蘇臻逃也似的出了家門,她心情糟透了。真想開車從懸崖上掉下去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