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九 65.家裏的畫(1 / 2)

卷十九 65.家裏的畫

此時是一年最後一天的夜晚,很晚了,蘇臻躺床上都睡不著,馬上就是新的一年了,這事讓她激動而又悵然。

激動的是她明天要和田彩冰他們去自駕遊,是去海邊。本來成卓說去滑雪的,但是田彩冰懷孕了,滑不了,所以就改去海邊了。蘇臻也覺得去海邊好,因為滑雪她也還沒有學會,冬天已經很冷了,她不想去更冷的地方。

悵然的是,又是一年過去了,時間仿佛在一眨眼間就過去了,而這一年,她感覺不到自己收獲了什麼,就好像不知道自己失去了什麼一樣。雖然有了女兒子衿,雖然有了間瑜伽館,雖然也有了新的同事和社交圈子,但是她早就習以為常了,不認為這是什麼真正的收獲。

回顧了過去後,她又展望未來,想著,明年過去,又是明年過去,自己終將會變成一位白發蒼蒼的婦人,想到這,她無奈而悲傷,覺得人生還真的沒有什麼意思了。

在床上如煎餅一樣輾轉反側的她,居然清醒的毫無睡意,於是她打開床頭的台燈,從床上坐起來,靠在床頭傻傻發愣,那一刻,她不知道自己是思來想去的,還是毫無思緒的,剛才那一刻的記憶仿佛瞬間消失了,因為她什麼也記不起了。

她起身走進了家裏的這間畫室。鍾煜在家時她很少進畫室,他去首爾後,她就更是沒有進過這間房。每天早晨起來,吃過早餐就去上班了,回來後和爸媽聊聊天就睡覺了。因為鍾煜不在家,她也幾乎要把這間畫室給遺忘了。因為今天是舊歲的最後一天,她心血來潮想要看看鍾煜的畫,看看這一年他畫了些什麼。

不過蘇臻媽媽倒是有經常打掃畫室裏的衛生,房間裏收拾的整整齊齊的,一絲不亂,整齊的連鍾煜的影子都尋不見了。她有些茫然的站在畫室裏,房間裏除了隱隱聞到一股油彩味,似乎沒有別的了。

她打開櫃子,從櫃子裏找出鍾煜的畫稿,有素描鉛筆稿,有水彩塗鴉,也有一些似抽象畫的符號。她看過之後,又將畫稿放回櫃子。

在牆角,整齊擺放著幾個畫框,她一一翻開來看,原來是他已經裝裱好的作品:《天葬》,《火把節》,《冬之旅》,《日出》,《看幹燥窯的姑娘》,《婚禮》……

除了《天葬》和《火把節》是她看過的作品外,其餘的她都沒有看過。

《冬之旅》畫的是他們去長白山滑雪,《日出》畫的是他們倆在濟州島看日出,《看幹燥窯的姑娘》畫的是月光下的坐在幹燥窯旁邊的她,《婚禮》畫的是他帶著她在雲端奔跑,四周是祝福的天使……

她激動不已的看著這些畫作,倍覺感動,原來他畫的都是她,畫的都是他們倆的故事,這樣的畫看起來才讓她心動,她的心瞬間融化了。

她忍不住拿起手機給他撥通了電話,因為心境的原因,今天的她語氣特別溫柔。

“老公。新年快樂。你怎麼都不打給我,我專門等到現在打給你呢。”

“嗬嗬,不是還有幾分鍾嗎,我打算過了十二點打給你呢。”他爽朗的笑著說。

“你在幹嘛?”

“和幾個同學在喝酒聊天,你知道我也沒有別的愛好了。哈哈。還有青河兄呢……”他似乎喝的有點醉意了。

“暈,你們男人湊一起就隻知道喝酒啊?”蘇臻似埋怨。

“是啊,不喝酒也沒有別的活動了啊,天氣冷,喝酒身子暖和。”

“你還好嗎?媽還好嗎?什麼時候回來呀?”每次這三個問題她都是連著問。

“好啊,很好啊,哈哈,每天都很開心啊,你好嗎?”

她聽到他嚼咀食物的聲音,似乎很好吃,饞的她說:“你在吃什麼?我好想吃明太魚了。記得買一點回來啊。”

“好啊,那我買了給你郵寄過來把。”

“你不直接帶回來方便嗎?”

“我還不不能那麼快回來啦。”

“為什麼?”

“你還不知道吧,青河兄要結婚了,我要參加完他的婚禮後才會回來,要不到時候你也一起來吧?媽說好久沒有看見你了。”

“什麼時候結婚?”

“過年前吧,元月底咯。”

“那你過年總會回來吧?”

“那當然啊,首爾呆久了也沒有意思,每天這樣玩真是無聊。”鍾煜打了個嗝兒。

“哦,那替我跟青河兄說聲新婚快樂吧,我估計是來不了了,年底的話,店裏肯定很忙的。你知道那些抓收入的部門這個時候就出來了……”

“哦,好,那我會跟他說的。那我回來之前再給你打電話好了,先不說了,你早點睡覺啊,我繼續喝酒了。”

“你少喝點啊,身體要緊啊,你別喝醉了。”

“好了,知道了,拜拜。”

還不等蘇臻說再見,鍾煜就掛掉了電話,她愣愣的望著手機,心想:為什麼,別人的老公都在身邊,而自己的老公卻在天邊,每次說話都是這樣,寥寥幾句了事。他從來不過問家事,也不說他的煩心事。她也從來不跟他提家事,也不跟他訴苦嘮叨。現在她學會了“忍苦大法”,有什麼都忍著不吭聲,她覺得自己最大的有點就是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