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麼可能不知道,估計他現在已經知道了。唉,我要怎麼跟他交待才好,我毀了他這麼多年的心血,我辜負了他的期望,我隻是一個一無是處的廢物,果然沒有錯,果然是豬腦袋。”鍾煜氣憤的咒罵著自己。
“現在已經是這樣的結果了,還是想想怎麼盡快恢複生產吧,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呢,怎麼可以就這樣頹廢不振呢。走,我們回去坐著聊吧。”文助理挽著鍾煜胳膊。
鍾煜隻穿了薄薄的外套,身子骨早就凍僵了,連膝蓋都冷的不靈活了,似乎腳都抬不起來了。他哆嗦著跟著他們倆往家走去。
天已經蒙蒙亮了,他回頭看看著火的廠房,天明的微光中那片廠房看上去讓人膽戰心驚。他沉重的歎氣、垂頭喪氣的咬著牙關。夜裏冒出的胡茬讓他一夜間看上去滄桑了幾分。
蘇臻,阿月,鍾煒正神色凝重的坐在沙發上,鍾煜,文助理,樸青河進屋後就直接坐在了地板上,鍾煜則直直躺在了地板上。
且說社長知道自己今天就能出院了,心裏美滋滋的,在醫院裏度過了生死攸關的時刻而又如犯人般被關了這麼多天,能重新獲得自由自然高興開懷。
醫生給他做了最後一次檢查後,宣布他可以出院了,兩個護士正在給他收拾東西,並談論著昨晚的工廠大火。
“你聽說了嗎,昨晚XX木業公司起火災了。”
“昨晚就知道了,昨晚消防車從我家門外經過我就被吵醒了,去了三輛消防車吧,火勢肯定不小。今天新聞肯定會報道的。”
“……”
兩名護士在閑聊著,完全沒有注意到鍾社長的表情,她們也並不知道他就是XX木業公司的老板。社長聽到的是自己公司的名字,立刻覺得有些頭暈,似乎血壓又有些高,但是他揉著眼睛,甩了甩頭,讓自己保持清醒和冷靜。
隱隱的他相信兩護士的話,因為到了約定出院的時間,並不見家人來接自己。連護士都問:“怎麼沒有看到他們來接你呢,平常都來的啊。”
“不知道,估計在路上了吧。好了謝謝兩位美女的照顧,再見。”社長微笑著跟兩位護士說再見。
鍾社長拖著行李,緩步走出住院大樓,他想著兩護士說的話,心裏沉重而悲痛,卻並不急著打電話確認,他想如果是真的,打電話確認也沒有任何作用。遠遠的看見文助理正下車朝自己走來。他也是剛剛趕到,鍾社長見了他的第一句話就是:“他們沒有來嗎?”他還極力微笑著。
“他們在家裏等你呢,天氣冷,說不想出門,都是一群懶蟲。夫人在家裏準備早餐,她說叫我來接您回去就好。”文助理的語氣很不肯定。
“那走吧,我們回去吧。”社長裝作並不知情的上車。
回去的路上,文助理小心翼翼的說道:“有件事,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跟您彙報一下,可是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你想說就說吧,不想說就不說好了。”社長還是一貫的口氣。
“我……唉……”文助理想說什麼,卻終究沒有說出口,隻專注的開著車。直到車子快到工廠了,他才說了句,“工廠裏有點小意外,不過不嚴重,我們可以很快恢複到從前的。”
“什麼意外,你就說吧,我能承受。”社長麵容平靜的回答。
“昨晚工廠起火了,不過已經撲滅了,但是燒掉了一部分木材。”文助理鼓足勇氣說出這句話,說完後他又後悔又鬆了一口氣。他不知道能有什麼辦法不讓社長知道這事,所以隻能坦白了。事先說一下比他突然見到要好吧,至少有個心理準備,他想。
社長聽了,眉頭頓時緊鎖,一臉痛苦,他不是因為工廠起火的事痛苦,而是覺得胸口有股熱氣往上串,但是他憋氣把那股熱氣又壓下去了。
車子一進廠區,社長說要下車走回去,文助理隻好將車停下,並扶著社長下車。
剛立春的天氣,還是有些冷,社長感覺到冷,但是他忍著不說,隻埋頭朝被燒毀的廠房走去。
他站在廠房內,望著天花板和牆壁,四周黑色而混亂,空氣裏還是一股濃烈的燒焦的味道。
他皺著眉歎氣不已,說:“怎麼會起火呢?”他尋思著火災的原因。
“還不知道,一會兒消防隊來人檢測才知道吧。我們先回去吃早餐吧。”文助理一臉慌亂。
“我要看看,或許能找到線索……”話還沒有說完,他就因為受了寒氣而咳嗽起來,一咳起來就止不住。他用手掩著嘴,感覺胸口那股熱氣直逼上來,因為咳嗽他終究沒有忍住,將那股熱氣咳了出來,攤開手掌一看竟是一手的血。
“社長……我送你去醫院吧。您這必須去醫院。”文助理急的要落淚了。
“沒事,我沒有事。”社長掏出手帕抹了抹嘴角,擦了擦手,繼而又開始猛咳,突然他沒能站穩,險些跌倒,幸好文助理眼疾手快將他扶住。
這時車間的工人們來上班了,看見社長和文助理,紛紛圍上來,正想問社長關於工作的事情,卻見社長嘴角帶血,文助理擺手示意大家什麼都不要說。大家會意立刻讓出一條道,目送文助理和社長上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