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六 124.兩個人哭(2 / 2)

蘇臻見了不忍,也傷感的眼眶濕潤。她覺得人世之愛情太沉重了,為什麼每個人都在享受了愛情的美好之後,都要用眼淚來祭奠,而不是微笑?或許眼淚是代表不舍得,微笑才是代表遺忘吧。

“蘇臻。”

“嗯?”

“我知道我再沒有機會見到她了,她也不會聯係我。而我去台灣也不知道還能活多少年,我已經是黃土到脖子的老人了。該放下了。但是我有一句話想對她說,麻煩你幫我轉達下,就是‘鬱林,別在我離開你之前離開我,今天雖然我離開了,但是我的心永遠和你在一起,哪怕塵世不完美,哪怕世界多殘酷’。”

“我去拿筆記一下吧,不然我怕我忘記。”蘇臻起身欲去拿筆。

“不用,我這裏有封信麻煩你幫我轉交給她,如果你再次見到她。如果見不到了,你就在一個月後把信丟垃圾桶吧。我剛說的話已經寫在信裏了。”胡教授說著從外衣的內袋裏拿出一封信遞給蘇臻,她接過信,還感覺到上麵暖暖的體溫。

“好的,請放心,如果看見她我會幫你轉交給她。”

“謝謝了。可是我愛她啊,我愛她啊,我真的舍不得啊……我多想再見她一麵,多想再抱她親她……”他微微的哭泣著,一個淚流滿麵的老人讓人見了不免心酸。

蘇臻扭過頭,抹了抹眼角的淚珠。

時間是不可複製的昂貴商品,沒有人能買下時間,所以沒有人能控製時間去改變過往和未來。元月下旬不約而至,多少人用眼淚釋放著對時間的恐懼,用眼淚祭奠不能擁有的那個人,用眼淚澆滅心中的那團熱情之火。

而這一天對於要離開這個城市的人來說是沉重的,對於依然留在這個城市的人來說是悲痛的。林鬱林害怕這一天的到來,她祈禱這一天不要到來,或者跳過這一天直接到後天。但是時間告訴世人,該麵對的必須麵對。

胡教授在這天帶著行囊飛台灣了,之前老頭兒有要求林鬱林去陪自己,但是她沒有去,有要求她去機場送自己,但是她仍然拒絕了,她害怕見到他,她怕見到她就會舍不得他走,她怕見到他會哭得撕心裂肺。她想他能幸福,她不想自己成為他的牽絆,所以狠心不見他,就是想讓他堅定的走。

幸好她還有鍾煜可以聽她傾訴,不然她想自己會崩潰掉。這天她忍不住又把鍾煜約到咖啡廳見麵,她向他訴說著不舍的悲傷。他靜靜的聽著。

“他,今天走了。我一直害怕這天的到來,沒有想到還是來了,從我們在一起的第一天開始,我就想著我們離別的這天,沒有想到這天是如此殘酷的來了。你知道我愛他,你知道我不舍得他,你知道我想要和他結婚,可是現實不允許,現實中我們的愛是可笑的,會被人恥笑啊。嗚嗚嗚……”林鬱林一邊說著一邊哭起來,鍾煜小心的遞給她紙巾,“謝謝。”她接過紙巾捂在臉上繼續哭,一邊哭一邊說,“為什麼要這樣啊,已經為他掉了太多的眼淚了,為什麼要這樣呢?我想他啊,我每天都在想他啊,可是以後再也看不見他摸不到他了,這感覺仿佛被刀子挖走了心髒一般……”她用手捂著胸口,滿麵的淚水寫著悲痛。“我真的好想把他留下,我想跟著他浪跡天涯,我想每天和他在一起,我想聽他說話,想摟著他不停的吻他,想被他緊緊抱著,想看他吃東西,想看見他笑,想捏她的臉蛋,想握著他的手,想把他的臉抱在懷裏,想念他身上的味道,想念他的呼吸,想念他的一切,所有……”她一邊想著他,一邊說著。她已經無數次這樣為他掉眼淚了,而今天似乎是徹底崩潰。

她哭著哭著就趴在鍾煜的腿上,她用力而又無聲的哭著,仿佛不把心裏的悲痛用眼淚洗刷幹淨不肯罷休。他看她撕心裂肺的哭著,心裏非常沉重,但是他不知道怎麼安慰,隻好沉默,借大腿給她埋葬眼淚。他愛憐的用手拍著她的背,他知道這個動作有些曖昧,但是他想她太難過了,希望這樣能給她一些安慰。他聽著她說著那個人心裏非常迷茫了,愛,到底什麼是愛呢?為什麼明明相愛卻不能在一起呢,為什麼人們要被所謂的社會輿論和道德壓抑呢,這個世界多麼令人悲傷。為什麼人們不能放寬愛的尺度呢,為什麼不能。愛情是可以超越生死和性別的,不要說是年齡和婚姻內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