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 79.三人登山
他在想,電影中的兩匹馬到底是愛情還是友情?雖然它們不能說話,但觀眾都會被它們倆之間的感情感動,這多像惺惺相惜的人類,也許惺惺相惜是動物的共性。他越想越難受,越想越覺得絕望,不管是愛情還是友情,最後它們卻是陰陽相隔。這多像塵世的人們,可是這亦是所有生物的共性,有生就有死,有聚就有散……越想他越不忍,不行,不能放棄。人就這輩子,如果不能隨心而活,那是缺憾的一生,即使不能一起,但是也要讓他知道自己愛,人生能夠有一個愛的人才不枉費一生,而他覺得自己對她的感覺是愛。雖然他壓抑著,不願承認,可是隱忍絲毫不能帶給他快樂,和趙綿綿的激情他已經完全殆盡。於是他覺得周末約蘇臻一起去大同寺是不錯的主意。
趙綿綿整個星期都沒有去打麻將,她想要把麻將戒掉,和鍾煜好好過日子,和他同步作息時間。麻將癮發作時就跑美容院去做美容,或者去逛商場購物,所以最近她給自己和鍾煜添置了不少衣物。她期盼著周末的到來,她想去許願,她相信菩薩一定可以保佑自己。
周末這天的天氣晴朗,雖然冬日沒有溫度,但是久違了的明媚讓人雀躍。上午十點了,蘇臻猛然從睡夢裏醒來,她突然想起昨天趙綿綿並沒有打電話給自己,她想或許是活動取消了,或許是她已經忘記了……望著窗外的陽光,她窩在被子裏不想起。就這樣睡覺吧,睡到傍晚再去上班,她想。
話說趙綿綿和鍾煜,他們上午十點鍾醒來,看到窗外的陽光不禁興奮的尖叫。
趙綿綿雙手一搭,興奮的抓著鍾煜的頭直晃。“哇,出太陽了,久違了的太陽公公啊。”
“好了,好了,別晃了,再晃就腦震蕩了。”他笑著抓開她的手。
“快,起床,去大同寺。快穿衣服,各自穿各自的。”她展露出從未有過的積極性。
“好嘞。”他說著就騰的坐起來,心想要不要提醒趙綿綿打電話約蘇臻,他正這麼想著。
趙綿綿猛的一拍自己腦門,焦急的說:“哎呀,忘記叫蘇臻了,不叫她去怎麼行。”於是急匆匆的打電話。
蘇臻沒有想到趙綿綿會打電話來,接到電話時她正昏昏欲睡,美夢被吵醒,她心裏頗為難受。可是已經被吵醒了,又差不多睡醒了,而且天氣這麼好,索性答應去了。人家打了兩次電話來,再拒絕也太不夠朋友了,如今像趙綿綿這樣對自己這麼鐵的朋友也不好找,她想。不過她的想法還是,習慣坦然麵對他,總不能躲一輩子吧,除非能一輩子不見趙綿綿,除非能去別的城市。隻要對他一次比一次冷淡,總會死心的,現在就是要把心裏最後一點點小心思給扼殺。總不能這樣稀裏糊塗的過下去吧,要還自己的心一個清靜。
鍾煜開車,趙綿綿坐副駕座位,蘇臻坐在後座上。
十二月的郊外,是一片枯榮交錯的畫卷,有的樹已經枯敗,有的樹卻依然綠意盎然。柏油公路兩旁的水杉身形苗條而高挑,枝頭掛著累累果實。蘇臻敬畏水杉,這種在中生代白堊紀就存在的樹種,已經在地球上存在了近億年,所以連身形都進化的這麼完美,她暗暗讚歎自然的鬼斧神工,更感歎和水杉相比,人類多麼的渺小。每個人在這世界偶然的生,必然的死,所經曆的一切到底是為了什麼呢?所追尋的是為了什麼呢?人類創造的燦爛文明如果有一天毀滅了,她想她會非常心痛,雖然等不到那天了……她倚著車窗,望著水杉,望著收割後空置著的稻田,望著遠山……望著車窗外騎三輪、兩輪車的人們,他們的生活又是什麼樣的,他們又在想什麼?
汽車沿著狹窄的公路前行,窗外的風景越來越鄉村了,除了山就是田,除了樹就是草。
“我就喜歡農村,如果不上班,我就想呆農村裏。在這種小公路上開車真是一種享受,這風景太美了。”鍾煜讚歎。
聽了他話,她想:大概人們看慣了城市的大馬路和城市的繁華,所以見到這種小馬路都會覺得是另一番美景。
“還有多久才到啊,怎麼這麼遠啊。”趙綿綿有些耐不住性子了,“我在網上查,就在周邊啊,怎麼要這麼久啊,這荒郊野嶺的地方能有廟嗎?”
“還十八公裏,快的很,汽車一腳踩下去就到了。”他看著GPS導航說道。
“是啊,感覺好鄉村的地方。連農舍都沒有幾間,真是安靜。不過我也查過了,這大同寺有一千八百年了,廟裏有個許願池。”蘇臻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