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邊的天色霧蒙蒙,地麵潮濕,花草樹木都沾了雨珠,顯然昨晚下過一場大雨。
蘇府的正門外立著一匹黑色駿馬,家丁守在門口,看著這匹馬。
個兒矮的一個家丁環顧了四周,確定沒其他人後,拍了拍對麵的個兒高的家丁,指著那匹馬,道:“哎,我聽說這匹馬是禦賜的,是真的嗎?”
個兒高的家丁看了他一眼,:“嘖,這你都不知道,難怪隻能在這兒做個看守。”
“你這話就不對了,你在府裏待了十年,不還是個看守嗎?好意思說我。”
“我以前可是在老爺院裏服侍過的,哪像你。”
“……”
個矮的家丁白了個高的家丁一眼,“不然咱別說這個了,我剛不是問你嗎?這匹馬當真是禦賜的?”
“那當然了!”他頗為驕傲的仰著頭,“這匹馬是當今聖上欽賜給咱六小姐的,這不今日六小姐便要去參加狩獵了麼,陛下是給六小姐撐麵子呢!”
“啊?那為什麼陛下要給六小姐撐麵子?我瞧著陛下都五十多歲了,也不像是看上六小姐的人哪。”
個高的家丁立刻跑過來捂住他的嘴,緊張道:“你不要命啦?敢這麼說陛下!”
個矮的家丁擺了擺手,示意自己不會亂說話了,他才放手。
“六小姐雖是先帝封的郡主,但並沒有幹涉到陛下,何況六小姐的母親與太後是故交,陛下當然得念著太後的心思,多顧著些六小姐。”
“哦,原來如此,那六小姐可真好命啊。”
正說著呢,府內就傳來“踏踏踏”的腳步聲,個高的家丁剛想說話,就看見來人時,便閉了嘴。
個矮的家丁想問他怎麼不說話,可看著他遞來的眼神,就立刻低下頭。
蘇卿換了身藍衣,步子極快地走向那匹馬,幹淨利落地跨了上去。
兩人紛紛睜大了眼睛。
六小姐會上馬了?怎麼可能?她不是隻會琴棋書畫的嗎?
……
快到午時,蘇卿才趕到。
為了表示自己騎馬的技術很差,她剛進了圍獵場,便拉住了疾跑的馬兒,換做蝸牛一樣的速度騎進了眾人彙集之處。
往來的士兵雖是不敢說什麼,但也忍不住感歎道:連騎馬都不會,明日怎麼狩獵?若不是有個好家世,一年一度的皇家狩獵哪能輪到她來參加?
蘇卿下馬,她到的時候,大部分人都來了,她向正前方身著龍袍的男子行大禮,再分別向左右兩邊的太子和皇後行禮。
“免禮。”皇後溫和地對她抬了抬手,微笑道。
蘇卿站起身來,直視皇帝。
今日來的人多,有皇帝、皇帝的八個皇子,以及皇子們的貼身侍衛,皇帝帶來了皇後,陪同大臣六個,大臣們應皇帝吩咐,各自帶來自家的夫人,與蘇卿作伴,還有上上下下保衛皇室安全的一千士兵,三十多個侍奉的宮女,陣容宏大。
蘇卿在皇後的吩咐下,在營帳內找了個空位坐下。
當即,便有兩個宮女分別端著水果和酒走過來,輕輕地放在她桌前。
蘇卿拿起橘子,慢慢撥開外皮。
撥完後塞進嘴裏吃了一小塊才發現,她對麵坐著的竟是江辭遠!
江辭遠方才和皇帝聊著話呢,不經意看到蘇卿的目光,便衝她淡淡一笑。
蘇卿心裏發慌,連忙避開他的眼神,專注吃那個橘子。
不料,等他們聊完話,蘇卿已經將盤子裏的所有水果吃完了,酒也喝的差不多了。
江辭遠注意到了她,臉色頓時一變,轉頭看向皇帝,假意笑道:“父皇,蘇卿小姐今日怕是累了,不如送她回營帳休息吧。”
皇帝看了看蘇卿,點了點頭,揮手,把兩個宮女喚來。
宮女得了命令,扶著醉醺醺的蘇卿回營帳。
……
次日,蘇卿從睡夢中醒來,翻開床褥,想去外麵走走,可腳剛一落地,整個人就像要倒下去似的,頭很痛。
不知是哪裏來的記憶,她的腦海中浮現了一個聲音,清冷嘶啞:“傻蘇卿,明明不能喝那麼多酒,還不放過自己,你要是再見到我就恐懼,我不介意把你帶回殺手閣訓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