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玄從外麵進來請安道,“殿下,據奴才打探,清幽極有可能是太傅大人的孫女。她死了的爹娘並非是親生父母,他們夫妻二人並無所出,清幽是從外麵撿回來的棄嬰。”
承祥嘴角勾出一抹笑意,“看來,咱們可以跟太傅大人好好談談了……”
張太傅雖然辭官多年,但一直是父皇欽點的太子老師,他人雖不在朝中,但朝中威望一直不減,門下弟子雖隻出了幾個,但個個都是被父皇委以重任,若能得到太傅大人的支持,承祥在朝堂上便要穩固跟多。但張太傅一向門戶頗高,不屑與朝廷官員同流合汙,在民間也是賢臣忠士的典範,既是太子的老師,又豈會助五皇子,傳出去,豈不辱沒了高風亮節的招牌,天下人又會如何評說?
清幽托著一壺茶走來進來,承祥淡淡的問,“清幽,若你真是太傅大人的孫女,你當如何?”
清幽愣了愣,“奴婢從未想過大富大貴。”接著又低了頭,“奴婢隻想在殿下身邊……”
承祥暢快的笑著,“好,好,清幽,你定不會讓我失望!”
次日,很少進宮的太傅大人和張廷雲早早的在門外求見,我讓人把他們請了進來,張太傅一見到清幽便有老淚縱橫的趨勢,“惜蘭!我可憐的孩子!”
清幽給張太傅行禮,“奴婢見過太傅大人!”
張太傅夫妻清幽,仔細的打量著她,從懷裏顫顫巍巍的拿出玉鎖,“孩子,這是你的?”
清幽默默的點了點頭,張太傅動了動嘴,“你可見過你娘?”
清幽搖搖頭,“我娘是個普通的村婦,給人洗衣服。”
張太傅不再多言隻是憐愛的問她,“孩子,你可願隨我回府?見見你娘。”
清幽看著張太傅,又回頭看承祥,承祥插嘴,“太傅大人,據本殿所知,令千金早在十八年前便抱病而亡,這可是眾所周知,如今太傅大人把清幽領回府外人會怎麼看?突然多出個這麼大的外孫女,令千金的清白豈不是被毀了?”
張太傅那曆經滄桑炯炯有神的眼睛看著承祥,眼裏的清明和威懾讓人無所遁逃,好像任何做了虧心事得人都會被那雙眼睛看出來。
承祥站在走廊上與張太傅遙遙對望,眼神的碰撞在空氣中電光火石的交彙。
張太傅看著清幽近在咫尺的臉,有些傷痛的問,“清幽,你可有願望?爺爺能做到的,定會讓你如願以償。”
清幽“撲通”一聲跪在青石路麵上磕了個響頭,“爺爺,幫幫殿下吧,清幽隻願呆在殿下身邊,求爺爺成全!”
那聲爺爺仿佛觸動了老人的神經,張太傅眼裏泛起了淚花,好像陷入了某種回憶裏,思量半響歎道,“作孽啊!罷了罷了,是我欠你們母女兩,權當是我的補償吧。”
說完便向承祥行了個君臣禮,“老臣盡一份綿薄之力,殿下好自為之!”
張太傅他們離去,清幽還跪在地上發怔,我看著承祥一副胸有成竹的表情,有些難受的問,“你,跟清幽說了什麼?”
承祥見我這樣看著他,笑的苦楚,“阿姐,我眼中的阿姐還是那個阿姐,你眼中的承祥就不是那個承祥?”
人還是那個人,究竟是看人的心境變了,還是人變了?
我眺望天邊,晨霧繚繞,高高的宮牆阻隔了視線,我想象著百姓們在晨間辛勤勞作,家家戶戶安居樂業,炊煙嫋嫋,可皇宮裏陰謀陽謀暗潮洶湧,更有破冰而出的蓄勢待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