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左丞相倒是不急不躁,“老臣確實身體不適,奈何皇命難違,老臣必定為皇上殫精竭力。”
嗬,這話說的真是光明磊落,既表明了自己的一番赤子忠心又滴水不漏的圓了身體不適的謊。果然官場上的人個個都是兩把刷子,說起話來一套一套,何況能坐到丞相這個位置,又豈是隨便會讓人捉住把柄的。
“既是遇到了,左相能否借一步說話?”“殿下一番相邀,老臣自當從命。”說完承祥便和左相走到不遠處說著什麼。
清幽提了宮燈站到我身前,光線明顯亮了不少,隻聽得剛才那領頭的錦衣衛聲音都有些發顫的叫著,“惜蘭!”
我們幾個同時抬頭,互相看了幾眼,不知所以然。
那錦衣衛走到清幽麵前,頗有些激動的板著她的肩,“惜蘭,惜蘭,真的是你?你沒有死?”
心裏“咯噔”一下,不明白這又是唱的哪出。
清幽也慌了神,“大……大人定是弄錯了,奴婢不是惜蘭,奴婢叫清幽。”
我不悅道,“統領大人若是看中了我這婢女直說便是,如今指鹿為馬,弄個勞什子死人變活人,未免貽笑大方了。”
大概意識到自己失態,那錦衣衛迅速恢複常態對清幽抱拳致歉,“是我一時眼花認錯了,唐突姑娘了。”隨即又是自言自語道,“若是她還活著,也不會還這樣年輕。”
我心裏驚奇的很,要說這世上可沒有完全長的一樣的人,這錦衣衛向來訓練有素,豈會這麼容易認錯人亂了陣腳。
承祥跟左相告辭後,朝我們走來,他低頭問著,“剛才出什麼事了?”我搖了搖頭看著清幽,清幽也茫然的絞著衣角。
承祥也不多說,一行人準備離去時,卻聽得那錦衣衛喊道,“姑娘,這可是你的東西?”
清幽轉身又走回去,隻見宮燈一照,那躺在手心的是把玉製的小鎖,甚是精巧的很,定是剛才拉扯之間不小心掉在了地上被那錦衣衛拾到。卻見那錦衣衛看清手中物什後,兩眼像炸開了的火光般盯著清幽,“這鎖是哪裏來的?”
清幽膽怯道,“奴婢不知,奴婢自出生就帶著。”
聽她這樣說,我暗自奇怪,這把玉鎖雕刻的瑞獸栩栩如生,定是一個護身符。看這雕工定是出自名家手筆,玉也是極為上等的材質,不是富貴人家哪裏做的起這玉鎖?清幽出身貧寒,又怎會有這麼貴重的東西?
那錦衣衛從腰間取出一個掛墜攤在手掌上,赫然發現,另一枚一摸一樣的玉鎖安靜的躺在手掌心,他抖著聲音問,“惜蘭,是你什麼人?”
清幽看著那玉鎖也糊塗了,“奴婢不認識什麼惜蘭,奴婢的娘是給人洗衣服的,死的早。”
承祥向木玄使了個眼色,木玄會意點了點頭便離開了。
錦衣衛向我們行禮道,“這鎖可否借末將一日,末將要將此事稟告家父,確認一番。”說著又看向清幽,“若是真的,你……莫不是我那妹子的遺孤?你便要叫我聲舅伯了。”
這一驚一乍間,竟又多出了一段親人再聚的橋段,明日豈不是要滴血認親,認祖歸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