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你看著嬌弱,做起事來卻這般果決。”顧妖精也已經踱到門前,一副身軀似乎沒有骨頭一般,倚靠在門上,眸中滿是讚賞。
夏末縫好最後一針,拿起剪刀,剪斷縫線,這才抬起頭看向眾人,眼神裏少有的淩厲,莫子然一呆,這樣的夏末,讓他覺得很陌生。
夏末緩緩地摘下染血的手套,然後是口罩,再然後是帽子,最後脫下白大褂。
把最後一個礙眼的東西扔下,夏末看著額上冒著汗珠的父親,眼中閃過痛,“老爸,你怎麼樣?”
夏天抬起手,夏末趕緊湊過去,夏天在她頭上彈了一個爆栗,雖然,一點力氣也沒,虛弱地嗔怒地道:“ 你是大夫,你問我怎麼樣?”
“女兒是怕你疼,你也太不相信女兒了吧。”夏末撇撇嘴。
抬起頭來,夏末璀璨地笑著,晃花了室內眾人的眼睛。
“這個大指甲老爸是不是要留作紀念?”夏末拇指食指捏著從夏天胸腔裏取出的肋骨,其餘的手指高高的翹起來,晃到夏天的麵前。
“平常從別人的身體你取出來這東西還不覺得什麼,如今看來,的確是寶貝一個。”夏天呲牙笑道。
夏末緊緊盯著這個肋骨,“可惜隻有一根,要是有兩根,或許我就多了一個小媽了。”
眾人麵麵相覷,這父女兩個在這種情況下還能談笑自若,還很誇張地開著玩笑,也太大義凜然吧。
“水叔,不知道客房收拾好了沒有?我這人可是很挑剔的。”夏末含笑打著招呼。
“平常看人家睡手術床不覺得什麼?太硬了。”夏天苦著臉道。
“兩位還真把自己當成了貴客。”水鯊笑道。
“是呀,水叔叔,你這個一到陰雨天渾身就不自在的毛病,還要靠我們父女研究著怎麼給你治好呢,你當然要把我們奉為上賓了。”夏末笑嘻嘻地道。
水鯊一愣,隨即明白過來,“夏天,你竟敢陰我?”
夏天淡笑,“彼此彼此。”
“水叔叔你這麼說就不對了,我當時年紀雖小,可是卻記得呢,當初你滿身是血,就剩下一口氣苟延殘喘,我老爸勸你上醫院,說是醫院裏設備齊全,可是,你卻打死也不去醫院,非要叫我老爸給你做手術,我老爸不從,你可是拿著槍指著我的腦袋,我老爸萬般無奈之下,隻得在什麼醫療設備都沒有的狀態下,給你縫合了傷口,你不知道感激,怎麼還恩將仇報?”夏末臉一沉,侃侃而談,在這裏的這些人,對這些往事誰還記得?水鯊自己都已經快忘了。他的神情為之一窒,莫子然聽了,心中一痛,夏末那時候才五歲,發生了那件事之後,有很長一段時間,夏末都不怎麼樂意說話,那段時間,是他陪伴夏末最長的時間,他和夏末同吃同住了很久,就是為了減輕心裏的內疚,要不是他帶著夏末出去,夏末就不會被水鯊綁架了吧,那段回憶是蝕心的,所以,他早就試著淡忘。
“原來,夏天還是水爺的救命恩人。”顧黯瀟輕聲道,沒有特別咬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