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句話一說出來,不僅僅是白祁,就連歐陽憶都忍不住露出一絲愕然。
不讓白氏母女好過,還好理解,但邵啟翰怎麼就這麼突然的冒出一句“讓邵啟翟實現不了他的野心”?
在這之前,這位邵二少,可是從來沒有任何的跡象,要與他的哥哥,邵家的掌權人對著幹的跡象啊。
“……你這話說的,也太突然了吧。”歐陽憶有些茫然,有些疑惑,卻又隱隱約約感到有些興奮。
歐陽憶和邵啟翰的關係,雖然沒有和邵啟翰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慕容玖那麼的好,但有些時候,男人的友誼,並不在於相識多久,隻要意氣相投,也許一杯酒的時間,就能讓兩個陌生人互為知己。
更何況這兩個人的感情,實打實的是在拳頭裏打出來,酒桌上拚出來的。
因此,歐陽憶對邵家兄弟的關係很清楚。
而且作為邵啟翰的朋友,他是早就看邵啟翟不爽了。
邵啟翟再怎麼有能力,也不必對他的親生弟弟打壓至此,何況他這個親弟弟並非是真正的紈絝子弟,碌碌庸才。以邵啟翰的能力,放在哪家不是當繼承人培養的料?但在邵家,這麼多年來卻隻能燈紅酒綠的“玩”著,直到成年了,也不過是接手了一個邵玘娛樂而已。
偌大一個邵氏集團,旗下如此眾多的子公司,涉及了眾多領域,邵啟翰卻隻能經營一個小小的娛樂公司?
也虧得邵啟翰能忍這麼久。
現在看到當了十幾年的忍者神龜的兄弟突然開竅了,歐陽憶驚異的同時,又忍不住咧出一個不懷好意的微笑。
“嘿,你總算是……”他看一眼一邊的白祁說:“我就說,我們這種人,沒有誰會願意被人壓著一輩子出不了頭,這回你那大哥該頭痛了,哈。”
聽著歐陽憶這麼說,白祁眯了眯桃花眼,眼眸中有流光一閃而過。
當初這家夥不服歐陽家管教,被逐出家門,直到今日他那對藝術家父母聽到外人提起這個兒子,都會勃然大怒,直言沒這個兒子。
而白祁自己,也是不願繼承白氏,不僅在家中和父親白凱泰對嗆,甚至偷偷揣著護照綠卡直接出國,直到接到父親的消息才急急回國,卻隻看到個小小的骨灰盒。
因為自己的任性導致連父親的最後一麵也沒見到,他不是不悔恨的,但對自己當初棄商學醫的選擇卻絕不後悔。
當初自己動了學醫的念頭,不也是因為父親常年身體不好嗎,纏綿病榻嗎,隻是年少輕狂,討厭長輩那套強迫人的手段,才會越發的逆反,隻想著做出一番事業來,讓父親認同自己的選擇。
隻是現在……
白祁的臉色愈來愈陰沉。
“邵啟翰,說話不過是上嘴皮碰下嘴皮的功夫,你不會以為隻要你這麼一說,我就會信了吧?”他冷冷的說:“話又說回來,據我所知,你白長這麼些年,也沒幹出什麼大事來吧?啊——是我疏忽了,一般人可是沒辦法把偌大一個慕容集團給弄垮的。”
“隻是——你這種人,就算再有能力,又有誰敢相信你?嗯?你敢嗎?”
他一邊嗤笑著說著,一邊瞥了一眼一邊的歐陽憶。
聽到白祁舊事重提,冷嘲熱諷,邵啟翰的臉一下子黑如鍋底。
見兩人幾乎要針鋒相對起來,歐陽憶的肩膀頓時塌了下來,連忙苦哈哈的打了個圓場:“好漢不提當年——啊!不是不是,我是說,那些成年爛帳就不要再算了嘛,做人要向前看嘛對不對!”
“理不清舊賬,怎麼打新算盤?”白祁眯著眼盯著邵啟翰,不為所動的說:“醜話說在前麵,邵啟翰,你有你的底線,我也有我的底線,像你這種公私不分,魯莽衝動的人,我很不樂意打交道——昨天你為了那兩個姓白的女人,生生搞垮了慕容家,今天你又為了所謂的‘私事’,與她們反目成仇,那明天呢?做你的合作者,實在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
這回,連一向多嘴的歐陽憶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他愛莫能助的攤了攤手。
歐陽憶冷眼瞧著,能讓自己這位狂妄自大的好友變化這麼大的,隻能是那位在病床上躺了許久,才醒來不長的慕容玖。
隻是這個,自尊心強到爆炸的邵啟翰是沒辦法說出口的,何況還是在幾乎陌生的白祁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