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兒,你去把管家叫來,就說我有事找他。”
“是。”
夜色已深沉,外頭風呼呼的刮著,王妃閣裏的燈依舊亮著,暈開溫暖的鵝黃色,在這淒廖的夜裏格外突兀。
碧落靠在軟榻上一針一線的繡著一個荷包,荷包上的圖案是一朵臘梅,她並不擅長針線活,隻是跟著夕兒學了幾回,隻會繡些簡單的圖樣,她想總要給南宮冽留個念想。
夕兒撩開帳幔,將外衣脫了下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抱怨道:“不知道這天是怎麼了,突然起了大風,也便的好冷,看樣子又要下雪了。”
碧落沒有抬頭,仍是自顧自的繡著,她輕輕的說道:“總會好的,等風雪過去了,太陽也就會出現了。”
“對了,外間傳話過來說是王爺要守靈不回府了,您早些安置吧。”夕兒一麵將床鋪鋪好一麵說道。
碧落將手上的針線停了下來,放到一旁的小桌上,有些疑惑的問道:“淺淺不是將父皇的棺木帶走了嗎,南宮冽怎麼還會守靈?”
“我也不知道,興許是有什麼事情吧,小姐,很晚了您先睡吧。”
碧落下了軟榻,夕兒服侍著她更衣後,她突然想起什麼便問道:“遠兒呢?好幾天都沒有見他了。”
夕兒扶著碧落起來,一臉笑意的說道:“小世子好的很,聽乳娘說現在正學著翻身呢。”
碧落看了看外頭的天色,輕聲的說道:“這個時辰興許睡了,你小心一點把他抱來吧。”
夕兒答應著退了出去,不一會兒便將南宮遠抱來了,“乳娘說小世子白天睡多了,這會兒不睡了,小姐正好陪著玩會吧。”
碧落將南宮遠接過來抱在懷裏,他烏黑的眼珠熠熠生輝,在見到碧落後笑得愈發燦爛,竟伸出手來拉碧落的衣襟。
“夕兒下去了。”夕兒看著碧落與小世子仿佛親生母子一樣,心裏湧出幾分感慨,但願老天眷顧,讓小姐以後的路走得順利一些。
碧落將南宮遠放到床上,拿著小玩意逗弄著他玩,又想起剛才夕兒說的話,便將他抱著趴到床上,努力逗引著教他翻身,絲毫沒有聽到門被推開的聲音。
“你看把遠兒累的。”碧落隻看見一雙大手將趴著的南宮遠抱了起來,語氣中帶著寵溺和些許不滿。
碧落抬起頭,映入眼簾的是熟悉的容顏,不知為何仿佛要落下淚來,她忙扯出一抹笑意輕聲的問道:“不是說在宮裏守靈嗎,怎麼回來了?”
南宮冽微歎了口氣,親了親南宮遠的臉頰,道:“父皇被淺淺帶走,母後自是不依,在宮裏鬧了許久。”
碧落將南宮遠放到床上,一手扶上他皺著的眉頭,“母後不依的隻怕是父皇和溫貴妃合葬吧?她是皇後,怎麼能接受這一點。”
“這是皇祖母的旨意,也是母後欠淺淺的。”南宮冽一想起父皇臨終前的話,心裏便十分難過。
碧落點了點頭,替南宮冽解著衣衫上的扣子,“南宮冽,我和你商量一件事好不好?”
“什麼事?孩子的事我不會讓步。”
碧落停下了手裏的動作,像貓兒一樣窩在南宮冽的懷裏,雙手環上他腰身淡淡的說道:“你登基後我可不可以先不進宮,留在這園子裏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