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什麼?”端著銀耳蓮子羹進來的濮陽浩君,看到蘇沫雪抱著女兒靜靜地站在窗前,於是走過去問道。
“雪兒已經出生了,所以……”轉身,蘇沫雪遲疑了一下才說,“我想回忘憂穀堪堪爹,讓爹看看他的外孫女。”
濮陽浩君也知道她心裏的掛牽,於是點點頭,“好,明日一早,我陪你去忘憂穀。我想也是時候拜見一下嶽父了。”
第二天,兩人便乘馬回了忘憂穀,對於他們的回來,他們既感到意外又感到開心,在看到蘇沫雪懷中的小女娃時更是歡喜的不得了,特別是阮香靈跟胡蝶,差點為了搶小女娃打起來,幸好被宇宏文即使製止了。
幾人坐在一起喝茶聊天,誰都沒說起以前,就像從來沒有發生過一般,他們對濮陽浩君也沒有想象中的排斥跟芥蒂。阮香靈跟胡蝶姐夫長姐夫短的叫得親熱,顏晉墨樂的合不攏嘴,直叫他們這次回來在家裏多住些日子。
隻是,沒看到胡紫燕和沈君彥讓蘇沫雪心生懷疑,特別是在她每次提起君彥時他們閃爍其詞的樣子更讓她疑竇叢生。後來在她逼問下,才知道沈君彥早在離開皇宮十天後便死了,而胡紫燕因為君彥的死大受打擊,殉情了。
知道真相的蘇沫雪並沒有出現他們擔心地激動或者失控,沒有問他死去的原因,隻是平靜的讓他們帶她去墓地看看君彥。
忘憂穀東邊的小山坡上聳立的兩座墳墓,卻依舊蕭索孤單,蘇沫雪一點點慢慢走到沈君彥墳墓前,緩緩蹲下,手小心翼翼地拂過墓碑,似乎又看到一雙注視自己溫柔深情的眼睛,眼淚在眼睛裏打轉,卻倔強的不讓自己哭出來。
“君彥他是怎麼死的?”過了好久,蘇沫雪起身走到宇宏文跟前問道,接著說,“不要企圖拿謊言來搪塞我。”
“永遠不要告訴靜雪我的死因,不然她會一輩子不快活的。”想起沈君彥臨終前的交代,宇宏文道,“靜雪,大師兄最大的心願是要你幸福,至於其他……我們也不知道大師兄為何而死,我曾問過,可大師兄不願相告。”
知道宇宏文是絕對不會告訴自己實情,蘇沫雪轉頭看向顏晉墨“爹……”接著目光依次看向阮香靈與胡蝶。
許久,顏晉墨意味深長地道,“靜雪,是以至此,你何必執著於結果,你記得好好生活,君彥就能心安了。”
蘇沫雪點點頭,接著道,“離開前,君彥可以什麼話,或者什麼東西留給我嗎?”依舊平靜的表情,心裏卻已疼了幾百回。
“這個是大師兄讓我給你的。”看了一旁的濮陽浩君一眼,宇宏文將放在懷中許久的信取出來遞給蘇沫雪。
信中隻有短短一句話,“若還有來世,願與你結為夫妻,執子之手白首到老。”她辜負了他兩世,他卻依舊乞求下一世與她結為夫妻,君彥,你為什麼要這樣?隱忍許久的淚,終於如決堤的河水一般,洶湧而下。
偏頭看了一旁抱著女兒的丈夫,蘇沫雪仰頭望向上方的天空,恰好一隻白色的鳥飛下來落在沈君彥的墓碑上,沫雪走過去,它也不離開,小小地眼睛似乎一直注視著她,直到她走進,向它伸出手,它突然飛到她手心裏。
蘇沫雪突然就笑了,“君彥,是你嗎?是你回來了嗎?我答應你,若還有來世,我一定嫁你為妻,補償欠你了一切。”
撲打一聲輕響,那鳥突然展開翅膀往遠處飛去,而後又飛回來繞著蘇沫雪飛了好一陣,這才朝前方飛去。
不管是巧合,還是沈君彥化作鳥飛回來,他們都相信那鳥是君彥。擦了擦眼淚,蘇沫雪仰頭往向天空,恍惚間看到君彥的臉,心道:君彥,下一世我一定找到你。等我!而後轉身朝摟著自己的濮陽浩君,會心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