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57 冤家路窄
輕舞淡笑著揶揄道：“喲，這幾日不見，你怎麼好像懂了不少事呢。”
“經一事長一智唄，就算以前的我長了一隻豬腦子，現在也總要是隻成精的豬，再蠢下去，真是比豬也不如了。”梨洛絲毫不在意承認自己不夠聰明，事實也本就如此，她也沒必要藏拙。更何況從小一起長大的，怎地也是了解的。
“你是不是出了什麼事？”輕舞聽著梨洛這話裏有話。
“我能出什麼事啊，沒事。”梨洛擺了擺手。
“梨洛，醉夢閣是什麼地方，什麼新鮮事不是醉夢閣裏的人第一個知道的。”輕舞無奈地道：“你與王府府上的夫人起了衝突，閣裏的人都知曉的。一度傳言你被……”
“我被打死了？”梨洛挑了挑柳葉眉，笑問。
“差不多吧。”輕舞笑著點頭。
“怪不得你剛才遇上我的時候一副見了鬼的神情，原來我在你們的眼裏已經是被打死了。”梨洛止不住，笑的肩膀都抖了。
“外麵傳的有模有樣，還說有多少的陪葬，這挖墳的都出了好幾批。哈哈哈……”輕舞這次是放開了笑，笑的花枝亂顫的。
梨洛也由得她笑，不過聽著也確實是著笑了點。也是在宅子裏呆得久了，外麵的事也沒去打聽，更沒特意去打聽，連這麼有趣的事都不知道。“可算讓你逮著一個關於我的笑，瞧把你樂的。”
“可不麼，在醉夢閣裏哪個敢笑你，你那潑辣的勁兒還不把人家皮剝了。”輕舞把笑出的眼淚花擦了擦，道：“你這是不打算回醉夢閣了嗎？”
梨洛臉上的笑僵住了，隨後將臉轉開，望向天際，好半晌才緩緩地道：“我這幾年也沒攢了什麼，贖了阿若便也沒有多餘的銀子再給自己贖身了。”
輕舞張了張嘴，本想問蘇晟不給她贖身嗎？可是這話生生的咽了下去，若是蘇晟隻是一個普通的公子她到可以說，偏偏蘇晟是閣主，她又是小楊莊的線人，這話是問不出口來的。
“那些恩客打賞的東西，贖你幾個來回也夠了。”輕舞笑著說道。
“再說吧，那些東西我看著都煩。”梨洛是醉夢閣裏出了名的財迷，小氣。當年如果她肯賣一樣東西，阿若的贖身銀子也早就湊夠了，哪裏用等到而今。偏偏梨洛把那些東西放手裏都恨不得攥出水來也不拿一樣出來，累死累活的繡東西去賣。其實沒有人知道，她是想用自己的手賺幹淨的銀子給阿若贖身，不想阿若以後嫁了人讓夫家瞧不起。
“你這性子還真是別扭，反正你自個的事我也管不著。”輕舞哼了一聲，呷了一口茶。
“綠蕪可還好？”梨洛轉了話題。
“你還擔心她？你不該是恨死她的麼。”輕舞到是十分不解。
“哼，我擔心她作甚！我與她有仇呢，問她好不好不過是想知道她死了沒，可別等我去找她算賬的時候她咽了氣，我算賬也找不到人。”梨洛崩著臉回道。
輕舞怔了怔，隨後笑著搖頭，梨洛這張嘴啊，就是口不對心。
“行了行了，難得來一趟江邊，這個時候雖然江兩岸的花都謝了，但卻是別有一番風韻，我們還是看風景吧。”梨洛臉頰有點微紅，她一點也不承認是擔心綠蕪的。
“你還懂詩情畫意了？”輕舞用手帕掩著口咯咯地笑著。
“我們也就如那盛放的花，也總有敗落的一日。待我們敗了，還有多少人會記得我們？”梨洛說完輕歎了口氣，道：“怕也如我們此時這般，期待的是明一年的新開的花朵，而不再念已敗的舊花了。”
“瞧瞧，你這傷感的。”輕舞抖了抖帕子，道：“我們這些人啊，還不是今朝有酒今朝醉，以後的事哪想那麼多呢，活著也就看看眼前便好了，想多了啊，累！”
“你說的也是。”梨洛好似突然間開明了一般，也不再多說其他。“以後的事哪裏能想那麼遠啊。”
日漸西沉，輕舞輕歎一聲，道：“我得回了，再不回不行了，柳姨要發火了。”
“你回吧，我也該回了。”梨洛站起身來，兩人並肩離開，隻是一個向南，一個向北。
梨洛之後的幾日並沒有出門，一心就在小楊別莊裏縫製衣服，衣服好做，就是那些圖案難繡了些。她繡了一隻豹子在衣服上麵，眼瞧著就快要繡完了，結果卻發現線盒裏的線不夠了。
“備車，我要去趟市集，這會兒出門的話還能來得及。”梨洛吩咐道。
“小姐，這個時辰我們就是去了市集也都關門了。你想要什麼，奴婢給你買去，騎馬去比坐馬車要快。”小侍提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