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31一曲繡舞(2 / 3)

立在台子前,梨洛也不知自己是何情緒了,隻覺得有些害怕,可轉念一想,再過個盞茶的功夫,自己便又下來了,那又有什麼好怕的呢?如此想著,等到台上那女子款款走下來,梨洛便直接踏上了台子,梨洛還記得以往在醉夢閣時,在自己之前登台的總是綠蕪,所以每次綠蕪下台時,自己總會瞪一眼對方,再含笑走上台,隻是這一次,卻沒有了那抹翠綠的色調,或許在不久的以後,自己會離開醉夢閣,那麼就再也不會見到那些熟悉的麵孔了吧?到那時,又會是怎樣,大概是誰都不知曉的事了。

短短的時間裏,梨洛的心中便又想,就算告別了過去,再也見不到那些曾溫暖自己的麵孔,那又如何?不是一樣會有陪伴自己的人,會有溫暖自己的心嗎?所以,自己又在害怕些什麼呢?如此想著,那張絕世的容顏上也跟著綻放出一抹脫塵的笑意來。

登上台子,梨洛便看到了那扇擺在不遠處的高大屏風,不過奇怪的是,在那屏風前頭,竟還立著一塊細長的木頭,梨洛抬頭看向屏風,頓悟,原是這屏風置得太過高大,須得踩著這長木方能順利刺繡,隻是這一疑惑才解開,另一困惑便已湧上心頭,這麼細長的木頭,縱然結實無比,可自己究竟要怎麼站在上麵做舞呀?

等到樂聲漸起,梨洛終於無奈地踩到了長木上,雙袖也跟著擺出脫塵的舞姿,一麵要努力舞出曲中的飄渺,一麵要顧及自己身子的平衡,另一麵還要在如此短的時間裏完成那幅《百花迎春圖》,梨洛真是連想就地昏倒的心思都有了,卻隻得愈發把心思放在了這方台子、這條長木、這扇屏風上,隨著樂聲的起伏跌宕,梨洛的一顆心也跟著搖擺不定,不過也是先前苦練的功勞,梨洛竟真的能在做舞的同時,指揮著那兩枚穿著白色絲線的繡花針在空白屏風上愉快地穿梭,便也是在此時,在這樂中、舞裏,梨洛似乎突然間便明白了《霓裳羽衣曲》中那個女子舞出這最後一曲時,究竟是何種情緒。

一曲終了,皆成塵埃,梨洛能聽到台下飄來的喧囂聲,似乎也能感受到那道溫柔目光的注視,梨洛翩翩然躍下長木,麵上掛著淡淡笑意,心中想的卻是:蘇晟,你死定了!

再把思緒收回台上,梨洛知曉自己出眾的舞姿雖是震撼台下眾人,卻也隻能換得一時的喝彩,若要憑此奪得魁首,定然是不能的,思及此處,梨洛終於跨前兩步,抬手將對著自己的高大屏風緩緩轉向眾人,隻聞得在一瞬的寂靜後,台下再次迸射出喝彩聲,竟是較之先前要激烈許多。

“天哪,這刺繡真是方才做舞時繡出的嗎?”台下有人驚呼一聲,語氣裏滿是不敢置信。

“什麼啊?這不就是一道空白的屏風嗎?你們都在大呼小叫些什麼呐?”有人因方才低頭喝茶而錯過了那最精彩的一幕,故而有些摸不著頭腦。

“你沒看到呐,嘖嘖,真是可惜,我敢打賭,這次百花會的魁首定然是這位姑娘了!”又有人誇張地讚歎了一句。

“這才幾位姑娘呐,我看可說不準呦!”有人盛讚,自然也有人不屑。

“你們難道沒看到這位姑娘是踏著長木在做舞嗎?竟然還能舞得這般好,當真是絕了!” 前者話音未落,後者的辯駁之音已隨之傳來。

“倒不說那支舞如何,單單看那幅百花刺繡圖,我看便足以摘得魁首!” 也有人隻專注於那道別出心裁的屏風,笑嗬嗬地接了話。

忽略周遭傳來的喧鬧聲,梨洛緩緩福身下台,然後抬起頭對著立在二樓的男子綻開溫暖卻別具意味的笑容,雖說這人不和自己商量便加了這一處,著實有些惱人,不過……梨洛似乎也真的從這一舞中明白了些什麼呢,原來有的時候要明白一些平日裏根本想不通的事,也並不難呢,而此刻,梨洛隻想快些走到那個人的麵前,聽到他溫暖的話語,這麼想著梨洛,也已經飛速地奔向樓梯了,隻是才跨上了第一步,那個人便已經出現在了自己麵前,看著麵前含笑的人,梨洛隻覺得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