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15真假難辨
“是，先前主子因犯了錯而被柳姨關在後院的事，奴婢便不再多提了，隻是每日莫酉時三刻左右，奴婢都會去後院給主子送飯，今日也不例外，”小紅點了點頭，開始了漫長而無聊的敘述，“隻是奴婢在送飯的路上卻是遇到了梨洛姑娘，梨洛姑娘當時就喚住了奴婢，還詢問了奴婢主子的事兒，奴婢隻以為梨洛姑娘是真的關心主子，便盡數把知道的事都告知了姑娘，姑娘聽完之後，不僅安慰了奴婢，還說要幫奴婢去給主子送飯，奴婢很是受寵若驚，自然不依，可也敵不歸梨洛姑娘她動手動腳，最後隻得答應了，再後來……主子她就中毒了……嗚嗚……”
說著說著，小紅竟然又哭了起來。
“梨洛姑娘，不知小紅所言是真是假？”男子點了點頭，目光轉向梨洛。
“她說的是真是假我可不知道，我隻知道我根本就沒見過這人，”梨洛輕哼一聲，臉不紅、心不跳地說起慌來，“我說小紅啊，你認得我，是吧？”
小紅一愣，似乎是沒想到對方會這樣說，不過最後也隻是點了點頭。
“那你知道我和你家主子的關係嘍？”梨洛抿唇笑了笑，看起來較之平日竟溫和了許多。
小紅又是一愣，顯然沒想到對方會是這等態度，不過還是又點了點頭。
“我和你倒是沒什麼過節，不過我和你家主子可是從頭吵到尾的，”梨洛臉上的笑意又加深了幾分，甚至還帶上了狡黠的味道，“你覺得我會主動給你家主子送飯嗎？而你這個做下人的，竟然還一五一十地把你家主子的事都告訴了這個一直和你家主子作對的我？嘖嘖，我看你也快和那個草包王爺一樣草包了吧！”
“梨洛姑娘，你怎麼可以這樣……”小紅被說得臉紅，剛要反駁，卻被人打斷了。
“可有人親眼見到你屋裏的婢女端著木盒出現在後院，這又作何解釋？”這次打斷小紅、開口詢問的，竟然是柳然。
“哦，柳公子你問的是這件事啊，那你們可真冤枉阿若了，”梨洛非但沒有驚慌，反倒了然地挑了挑眉，“阿若是去後院幫我取晚膳呢，難道一個下人給主子辦事，還有錯不成？”
“這自然是沒錯，可若取膳的過程中鬧出了人命，那便是難說了。”柳然淡淡地笑著，透著些讓人反感的陰險狡詐。
“柳公子可真是說笑哪，”梨洛轉了轉眼珠，又在心裏計較了幾番，這才接著道，“今日我要阿若去後院取膳，確實不是偶然，如果柳公子想聽，我也不怕把事情說出來。”
“梨洛姑娘不妨直言。”柳然冷笑，看她還能怎麼編。
“小姐……”聽到這裏，阿若又怯怯地拉了拉梨洛的衣裳，隻是這次梨洛卻是狠下了心，理都不理。
“事情的起因還是出在我家阿若身上，各位可能不知，阿若一直都是這樓裏的下人，平日裏做的事也無非是服侍我，給我端茶遞水，至於接客，我是從來都不準的，”梨洛咬了咬牙，不顧身後阿若顫抖的動作，笑著繼續道，“隻是後來阿若也長大了，我隻想著有朝一日她能覓得如意郎君，也好別再跟在我身邊煩著我，也就是在數日前，有一位看起來道貌岸然、實則狼心狗肺的客人看上了阿若，我見這人模樣生得不錯，行事又是闊綽，便想著把阿若托付給這人，隻是沒想到啊沒想到，阿若還沒等到自己的好日子，卻先遭了不測，就是在今日，阿若竟然被一個草包給玷汙了，別人或許不知阿若的性子，可我這個主子又怎麼會不知道？阿若雖然不哭不鬧，可我卻知道她心裏有多難受，我嘴賤，性子又烈，自然說不出什麼安慰人的話，可這事兒本就是醜事，且阿若肯定也不想讓旁人知曉，我也就沒法子跟人商量，最後實在是不得已，這才把阿若打發到了後院，沒想到這一打發，竟然是給自己招了一樁罪呐！”
梨洛澀澀地笑著，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卻還是笑，而身後的阿若也早已低低地抽泣起來，一張小臉都快低到了地上。
“阿若呐，你別怕，旁人不要你不要緊，還有我要你啊，你還做我的婢女，我還護著你。”笑得累了，梨洛便幽幽歎了口氣，隻是這話卻不知是說給誰聽的。
“夠了！”一直不曾攙和進來的蕭亦突然低吼了出來，那撐在桌邊的手掌正攥得死緊，還帶著些許顫抖。
“不夠！怎麼可能夠啊？”梨洛也跟著瘋了一般吼回去，一雙眸子死死地盯著蕭亦，像是要把對方吃了一般，“阿若受的苦，我怎麼說都不夠！”
“聽起來倒像是私事，卻也有些道理。”坐在另一邊的男子輕咳兩聲，淡淡開了口。
“可奴婢親眼瞧見……呀……”小紅正要反駁，可話到一半，突然就變成了一聲驚叫，眾人循著小紅的目光看去，竟見到一個身著白衣，手持折扇的年輕男子正立在裏屋簾前，一瞬間，除了仍在低頭哽咽的阿若外，眾人竟紛紛變了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