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水茹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場麵,見自己親娘跪在地上誠惶誠恐,她嚇得趕緊也跟著跪在地上,卻還是囁嚅著去拉秋之衡的衣角,“爹,姨娘絕對不會做出這種事情的,請爹爹明察!”
秋之衡瞧了她一眼,畢竟是自己的親生骨肉,就算平日裏再怎麼不關心也好,也不忍她就此跪著,便將她扶起,好言道:“這件事情與你無關,是不是你姨娘所為,查過就知道。”
“可是爹爹……”
秋水茹還是擔心,卻因秋之衡突然沉下來的臉而嚇得住了嘴。
秋水芊在旁邊顯得異常憤怒,她看著秋之衡對秋水茹那般溫柔,不免心裏嫉妒起來,便趕緊上前拽著秋之衡的手,不依不撓地道:“爹,你一定要給母親做主,芊兒的弟弟,不能就這樣白白掉了!”
秋之衡聞言稍愣,而後將自己的手臂從秋水芊手中抽出,厲聲道:“身為侯府千金,怎可這般有失禮儀,關於你母親這件事情,為父會弄明白的。”
素日裏秋之衡就是太寵秋水芊,所以才養成她嬌蠻的性子,可是今日楚君燁也在,他不可能還任由秋水芊當眾拉拉扯扯,這成何體統、成何體統!
被秋之衡厲聲責備,秋水芊心裏頓時不好,嘟著小嘴,憤恨地看了看秋水菀,心裏猶如千萬怒火齊燒。
不一會兒下去搜查的媽子便回了來,手裏拿著一包藥材,打開,將它遞給了府醫。
“大夫你看看,這東西是否就是紅花?”
秋之衡的臉色鐵青,一麵希望這東西不是,一麵卻又開始想著要怎樣懲罰海姨娘。
海姨娘此刻臉色也瞬間變得蒼白,她以為她沒有做過便會清者自清,可是她房間裏怎麼會有這樣的東西?她……是誰要陷害她?是誰?
當海姨娘慌亂中無意瞧見楚君燁,她才終於恍然大悟,明白是誰要陷害她。是了,除了秋水菀能夠讓楚君燁身邊的人神不知鬼不覺進入她的房間栽贓嫁禍外,根本沒有其他人有這種可能。
可是不應該啊,當年那件事情幾乎都是張氏出的手,秋水菀就算知道,也不可能知道她也參與了,這是……怎麼回事?
“是,侯爺,這東西正是含了紅花的墮胎藥啊!”
大夫的聲音驚慌地響起,驚得海姨娘的眼皮猛地跳動了幾下。恍然看向秋水菀,她卻瞧見她在笑,是了,她在笑,在笑她這麼輕易就中了招!
“侯爺,這不是妾身的東西,一定是有人栽贓嫁禍妾身,妾身怎麼會做出這樣的事情,妾身從來不在乎這些東西!”
海姨娘給人的印象便是不爭不搶,是以她不能說是秋水菀在陷害她,因為那樣隻會讓自己曾經做過的事情暴露出來,但是她可以利用她常年給人的形象來為自己辯解。
可是秋之衡此刻十分憤怒,哪裏聽得進去她的話,伸手便是一巴掌打過去,直打得她嘴角鮮血直流,“賤人,今日你膽敢做出傷害我侯府子嗣的事情,卻沒有膽量承認嗎?我原本也以為你是個清心寡欲之人,可沒想到你卻是心如蛇蠍的毒婦,今日本侯若不好好罰你,便是本侯不會治理這個家了!”
說著,便命人將海姨娘拖下去杖責。海姨娘但聽終於失去一貫的冷漠平靜,哭著哀求張氏,可是張氏如今也認為是她幹的,便不理會她,惹得海姨娘心中怨氣橫生,出口便道:“夫人,你當真如此絕情?若是你真的就此絕情,那也就不要怪妾身絕情了!”
大聲嚷叫著,有些話海姨娘差點脫口而出,張氏似是被嚇著了,連忙出言替海姨娘求情,“侯爺,看在海姨娘也伺候了你這麼多年的份上,你便饒了她這一次。”
“饒?如何饒?”
秋之衡自然也聽見了海姨娘的話,他心裏雖然疑惑海姨娘與張氏有何交情,可被怒氣衝昏頭腦的他根本沒有去細想,隻一味想著要懲罰海姨娘,便命人快速拖了下去。
秋水茹見狀哭得梨花帶雨,可她卻沒有本事阻止,唯有上前去求秋水菀,奈何秋水菀根本不會替海姨娘說話,隻是搖搖頭,對秋水茹道:“二妹妹也瞧見了,如今爹可在氣頭上,我也不敢上去說什麼啊,就怕爹連我一起罰了。”
這樣說著,她轉眼去被拉走的海姨娘,嘴角緩緩勾起,而張氏,因著無法阻止海姨娘被責罰,所以她也遇見了自己的未來。
若是海姨娘將當年的事情捅出來,那麼,她也別想活了!現在唯一能夠做的,便是讓海姨娘永遠閉嘴,那麼,她做過的事情才會永遠被保密。
這樣想著,張氏不由喚過身邊吳嬤嬤,低低交代了幾句,便見吳嬤嬤露出狠戾的目光,退後了幾步。
這一切都沒有逃過秋水菀的眼睛,她要的,也正是這個效果。
張氏必定會還怕海姨娘將以前的事情抖出來,為了埋葬這個秘密,她定會派人暗中殘害海姨娘,到時隻要她將秋之衡帶去一瞧,這海姨娘與張氏便都逃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