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及周貴妃得以進去,其餘眾人留在外麵等候。
太醫到時,皇上正在追究責任。
“你倒是好大的膽子,朕的骨肉,你也膽敢加害!”
這話是對著周貴妃說的,聲色俱厲,盛有怒意。
周貴妃聞言立刻跪地請罪,“皇上恕罪,臣妾也是一片好心,才特意讓身邊的宮女端了熱茶給如妃妹妹,哪知會發生這樣的事情,臣妾真的是冤枉的啊!”
做戲做全,一麵說著,周貴妃也一麵以袖掩麵,狀似委屈欲哭。
“冤枉?素日裏你再怎麼春風得意,打壓後宮中人也就罷了,朕都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是近日,你害的可是朕的骨肉,朕決不可輕饒。”
不聽解釋,皇上直接定了周貴妃的罪,令她更是惶恐不安。
隻是這時,那名端茶的小宮女卻突然站了出來,跪地聲淚俱下:“皇上恕罪,此事不關娘娘的事,乃是奴婢一時粗心大意,但奴婢真的不是有意的,也是那時……那時……”
說到這裏,聲音越來越小,卻拿眼睛偷偷瞧了瞧一旁的皇後。
皇上順著她的目光看去,頓時勃然大怒,“胡鬧,朕可不知,此事還與皇後有關了!”
見他如此維護著皇後,周貴妃心裏更是不舒坦,但想著稍後太醫診出如妃並沒有懷孕而懲罰她,心裏就又好受許多。
“奴婢……奴婢……”
被皇上厲聲嗬斥,那工宮女嚇得不輕,就連原本想好的措辭,也忘得一幹二淨。
隻是這時,皇後卻自動站了出來,“皇上恕罪,如妃妹妹之所以會這樣,實在也是臣妾的錯,臣妾身邊這隻貓向來慵懶慣了,哪知今日卻突然來了脾氣,撞了這宮女不說,還害得如妃妹妹成了如今的模樣,臣妾有罪,還請皇上責罰。”
話落,緊跟著跪地。
皇上但聞,心裏有著不相信,素日裏皇後都是溫婉賢良的,即便今日有錯,也罪不在她,是以皇上並不打算懲罰她。周貴妃似乎是瞧出了皇上的心思,那記恨的目光從這一刻開始就沒有離開過皇後。
哪知,太醫的一句話,卻讓她頓時癱軟在地。
“稟皇上,如妃娘娘已無大礙,隻需多多休息,便可恢複,隻是腹中胎兒……”
“怎麼樣?”
說到底,皇上關心的,還是肚子裏的孩子罷了。
見著皇上如此殷切的目光,太醫嚇得冷汗直流,哆哆嗦嗦道:“沒了。”
“沒了?”
分貝瞬間提高,就連站在外間的秋水菀也聽得清清楚楚,又何況是暖閣內的周貴妃。是以,她才有些不可置信,同時,軟了氣勢般癱在地上。
如果如妃確實懷有了身孕,那麼,這件事情的責任追究到皇後身上也就罷了,可如果到時查出來是自己為之,那麼皇上,定是饒不了自己。
這樣想著,她趕緊與竹蘭對視一眼,竹蘭衝她謹慎地點點頭,又將目光看向那小宮女。小宮女被竹蘭犀利的眼神所下,差點尖叫出聲,卻終究還是忍住了,隻是這會兒,她那眼淚,已不僅僅是做戲,而是包含了真實的情感。
“皇上,奴婢知錯了,一切都是奴婢的錯,請皇上責罰罷!”
這件事情,不能推在周貴妃身上,自然也不能推在皇後身上,否則到時候查起來,倒黴的,還是周貴妃,若是周貴妃被罰,那麼她的家人……是以,她隻能犧牲自己,保全一家老小。
“來人,拖出去砍了!”
甚至不問理由,不弄清事情的來龍去脈,皇上就下了這樣的命令。其實他心裏最清楚不過,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周貴妃所為,隻是礙於鎮威將軍府及太後,他暫時放過了她而已。
“皇上饒命,奴婢再也不敢了,皇上饒命。”
被拖出去之前,小宮女一直這樣嚷著,可是無人會理會。
秋水菀眼睜睜看著她從自己麵前消失,心下不免又想起妙語及紫桑,都是一樣可憐又身不由己的人,大宅門內與宮內有何區別?毫無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