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頓,夜紅綾繼續道:“六皇兄、八皇妹和九皇弟都在宮裏,除了沒有自由出入的權利之外,其他還是以前一樣。”
夜天闌明白了。
“除了二弟之外,其他人不是死了就是正在被幽禁著,對吧?”夜天闌笑了笑,“七妹挺厲害的,短短兩年時間就讓穆國改朝換代,以女兒之身坐上了至尊寶座,古往今來也算是罕見。”
夜紅綾淡淡一哂。
“那麼我呢?”夜天闌問她,“七妹是打算繼續把我幽禁南聖孤立無援,還是讓我回去穆國,繼續幽禁?”
“這要看皇兄的態度。”夜紅綾語氣平靜,並沒有被因他的嘲弄而惱怒,“所有順服於我的人都能得到善終,這是我能做到最大的保證。”
夜天闌嗤笑:“反之,所有不願意臣服於你的,下場隻有死路一條?”
夜紅綾搖頭:“臣不臣服不要緊,隻要別給我找不痛快。”
這句話說的挺孤傲的。
夜天闌想,大概是因為皇位已經坐得很穩,所以並不在乎一些人的存在,旁人是否臣服不要緊,但最好別給她添亂。
底線之上可以接受的,你想怎麼折騰怎麼折騰,觸犯了底線,那後果定然不會太好就是。
果然是一國之君風範。
夜天闌沉默片刻,眼底似劃過一抹不甘。
縱然眼下的局勢他已經無力扭轉,可心裏的不甘還是無法克製,怎麼能克製呢?
他隱忍這麼多年,避開皇後母子的鋒芒,避開跟寒家可能會引起的衝突,低調行事,數年隱忍,成為朝堂上最沒有存在感的皇子。
甚至在宣王和廷王暗中培植勢力時,他也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辦好父皇交下來的差事,他要的就是一個穩重的皇長子氣度和形象,他心知肚明他隻要做好該做的事情,父皇自會暗中替他鋪好前麵的路。
皇後母子和寒家鋒芒再盛又如何?
宣王和廷王暗中培植勢力又如何?
都不如至尊之位上的天子一句話和帝心所向。
父皇曾明明白白告訴過他,上官丞相手下門生眾多,寒家失勢之後,上官丞相以及朝中幾位重臣的支持,足以讓他坐穩那個位置。
他現在最關鍵的就是維護好皇長子的穩重氣度,給朝臣留下賢明果決的印象。
其他的,自有父皇替他籌謀。
夜天闌替父皇出使南聖時還曾雄心勃勃,沒想到一次南聖之行,卻讓以前所有的一切毀之一旦,所有的努力功虧一簣。
兩年時間。
兩年時間,帝位上換了人,該死的死,該囚的囚。
天翻地覆。
一切化為烏有。
夜天闌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如今麵對著南聖天子跟穆國女皇已經聯姻的事實,他心裏更清楚,他就算擁有移山倒海的本事,也不可能有辦法扭轉自己的局麵。
“所以你今天是來幹什麼的?”夜天闌開口,很好地掩飾了自己心裏的怨怒和不甘,“是想展現你為君者的寬宏大量,還是以勝利者的姿態來憐憫我的落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