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結成親家就成了最好的理由。
可季大人的兒子已經成過親,有了個明媒正娶的妻子,而且商戶之女在這些當官的人眼中算是地位卑下的,做個妾已是抬舉,做妻子萬萬不可能。
但是讓季瀚宇沒有想到的卻是,沈家會拒絕他的提親,這才有了沈寒衣秋闈落榜一事。
“父皇。”夜紅綾平靜地開口,“沈寒衣的學識如何,父皇方才看了他的文章,心中應該有了計較。眼下兒臣比較在意的是,季大人這些年利用職權在冀州貪了多少銀子,所貪得的這些銀子都用在了何處?暗地裏是否有著什麼圖謀不軌的舉動——”
“夜紅綾!”夜廷淵冷怒開口,眼底色澤陰鷙駭人,“你什麼意思?想要栽贓陷害本王,來滿足見不得人的野心?!身為護國公主,你野心昭昭,誰人不知?你不遺餘力地想要鏟除本王,接下來是不是就要想著如何對付大皇兄和二皇兄了?簡直荒唐又可笑!”
滿殿安靜。
眾人因廷王突如其來的暴怒而齊齊一震,無人敢說話。
死一般的寂靜。
景帝眸子微抬,視線從神色淡漠的夜紅綾麵上掠過,看向滿臉暴怒之色的夜廷淵,一字一句,緩慢而陰沉:“老四,你剛才說什麼?”
夜廷淵跪在殿上:“兒臣衝動,請父皇治罪。”
“朕問你,方才那番話是什麼意思?”
夜廷淵抿唇不語,似是有口難言。
“啟稟皇上。”方才被忽略的王禦史恭敬地開口,“近日來皇城大街小巷都在流傳護國公主養男寵的荒唐事,除了護國公主的私德悖逆之外,有人說護國公主左擁右抱,野心昭然若揭,臣覺得此事雖不可盡信,可護國公主以女兒之身掌吏部、戶部兩部大權,兼兵權在手,委實不太妥當,還請皇上三思。”
景帝陰沉著臉環顧一周:“你們也都認為護國公主私德有虧?”
滿殿大臣隻道不敢,卻無人開口為夜紅綾辯護。
景帝見到這情況,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這是早就做好了彈劾紅綾的準備而來啊,怪不得他剛走進殿就覺得氣氛不對呢。
養男寵?
這些人是不是忘了,公主府的男寵和側夫都是他賜下去的,他們今天大肆抨擊,是對他這個天子表示不滿嗎?
雖然紅綾手裏的權力確實大了些。
景帝意識到這個問題,心頭微凜,淡淡道:“紅綾,對於禦史的彈劾,你有什麼可說的?”
“兒臣無話可說。”夜紅綾道,“近日公主府的確發生了一些事情,是兒臣沒有處理好。不過大街小巷鋪天蓋地的謠言,卻是有人刻意操縱所致。”
有人刻意操縱?
景帝眸心微細,“你說的是誰?”
“兒臣最近忙著查秋闈舞弊一案,還沒來得及去弄清背後操控流言之人是誰。”夜紅綾道,“但謠言如妖風刮起,若無人刻意操縱,尋常百姓不可能如此肆無忌憚地議論皇族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