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儲?
太後微默,隨即意興闌珊道:“後宮不幹政,哀家也不例外。立儲一事皇上自己拿主意吧,哀家不會過問。”
夜蕭肅已經沒了指望,其他人不管誰當太子都沒區別。
景帝正當壯年,就算立了儲君也不可能馬上傳位,待到新帝即位,她早入了黃泉地府,那管得了那麼遠的事情?
“等天闌從南聖回來,朕就宣布此事。”景帝說完,把茶盞放在一旁,“兒臣還有些事情要處理,就不再這裏陪母後了,讓宮人好好伺候,母後也別想太多。”
太後揮了揮手,閉上眼:“皇上去忙吧,不用管哀家,哀家沒事。”
景帝點頭,轉身走了出去,淡淡吩咐:“都好好伺候著,別再讓太後傷神。”
宮人們應下,行禮恭送之後,低眉垂眼地起身回了太後寢宮。
離開慈安宮,景帝淡淡開口:“孫平,你怎麼想?”
孫平始終跟在皇帝身邊,對皇上和太後的談話雖沒有插嘴,卻全部聽在了耳朵裏,此時聽到景帝問話,低頭道:“奴才不敢多言。”
“說。”
“是。”孫平開口,“太後雖然一向喜歡三皇子,但對宣王和廷王殿下也一樣疼愛,並無冤枉他們的理由。”
“所以你覺得太後的判斷是對的?”
“奴才不是這個意思。”孫平忙道,“隻是太後老人家畢竟不在現場,隻憑自己的判斷也不一定全對。”
景帝沒說話。
“不過……”蘇平壓低了聲音,帶著點謹慎意味地開口,“廷王和宣王以前都在明裏暗地的跟七公主示好,如今卻像是不約而同地想要除掉七公主……也不知是不是奴才的錯覺……”
“當然不是你的錯覺。”景帝冷冷道,“以前示好,是因為紅綾手裏有兵權。後來想除掉紅綾,是因為拉攏不到紅綾,而且……”
眉宇間陰霾籠罩,景帝語氣越發冷了些:“到底是紫菱那番話起了些作用。”
紫菱曾說紅綾有密謀造反的心思,這句話讓老二和老四記在心上了吧?
所以他們才想著要對付紅綾。
孫平沒有說話,低眉垂眼地跟在景帝身後。
“傳神隱殿大教習到禦書房一趟。”景帝淡淡吩咐,“比起刑部和大理寺查案子的效率,朕還是更相信神隱殿的情報。”
況且想知道真相,知道崇峻究竟是誰殺的,同樣也該去問問神隱殿。
……
夜廷淵坐在回王府的馬車上,臉色沉冷難看,眼底是結了冰的陰鷙,腦子裏想著長陽侯一事,越想越覺得事有蹊蹺。
陷害他的人究竟是誰?
誰能無聲無息地取了他掛在腰間的玉佩而不被察覺,且有能力潛入長陽侯殺人,連一絲線索都沒有留下?
除了這塊“玉佩”為證,似乎的確沒有留下其他的任何有力證據,不得不說,這樣的本事放眼帝京找不出幾個。
夜廷淵想到了一個人,心頭一凜,眉眼寒氣籠罩。